第五章 暗器伤人

    却说众弟子护着广闻先生一家向东而行，渐渐的苏家村已看不清晰，却听得村中兵刃相交之声不绝。

    一个弟子问道：“赵师兄你说这次能不能除去这个女魔头。”

    那姓赵的道：“我从何师叔的神色中感觉到，何师叔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另一个白净面皮的弟子道：“我看师父一定行。掌门师伯不也说师父最近武功又精进了吗？”

    那姓赵的道：“王师弟，何师叔武功故然是精妙，但我看那女魔头的武功似乎也不弱。恐怕何师叔未必能胜，要是我师父来或许能擒住这女魔头。”

    那姓王的道：“赵师兄，掌门师伯确实很让人仰慕，可你怎么就小瞧我师父，难道我师父就与掌门师伯差许多吗？”

    那姓赵的解释道：“王师弟，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姓王的道：“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恐怕掌门师伯教出的徒弟也不见得就好。”

    那姓赵的怒道：“难道你比我强吗？”说着就要拔剑。

    那姓赵的旁边面色沉稳的一人一伸手按住姓赵的手道：“赵师弟，师父怎么告诉我们的，你忘了吗？咱们出门在外，怎能自己人打自己人。还不向王师弟赔礼。”

    这人也不比这赵、王二位年长多少，但说出话来，自有一种威严。

    那姓赵的听这人如此说，压压了火，躬身向那姓王的道：“王师弟，我刚才一时口误，还请王师弟多包涵。”

    那姓王的却侧着头不理。

    那姓赵的身旁的那人走过来，拉拉姓王的手臂说道：“王师弟，赵师弟已经给你道歉了，你看在二师兄的面上，就别计较了。平常二师兄没亏待你吧！”

    那姓王的道：“二师兄你待师弟们一直很好，我也知道，可他姓赵的让人看了就不顺眼。”

    那姓赵的刚要发作，见二师兄向他使眼色，也就强忍下去了。

    二师兄又道：“王师弟，赵师弟对江湖上的各门派比我们都熟悉，有时谈起武功却有独到的见解。就是有时心直口快，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就别和赵师弟怄气了。”

    那姓王的低头想了一会道：“这次事情就算揭过了，可姓赵的你给我记住了，你要是再说我师父的坏话，可别怪我姓王的了。”

    原来这次何玉恒下山，除了带领八个自己的弟子外，还带了掌门师兄的二弟子孙继合与七弟子赵光远。那姓王的叫王凤通，资质很高，是何玉恒非常得意的弟子，武功已胜过他的几位师兄。

    这被称作二师兄的孙继合转头对广闻先生说道：“广闻先生，咱们先到湖边的破庙吧，等等何师叔。”

    广闻先生道：“不知各位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巧救了我们。”

    孙继合道：“我们是方直门的人。连月来，花止艳在江南毁了不少私塾，传到我们方直门。师父有事在身，不能下山，就派何师叔带我们十个来铲除这女魔头，我们已经追踪这女魔头一个月了，可是总是慢一步，未能擒住她。这次总算让我们赶上了，但愿能铲除这女魔头。”

    广闻先生道：“自从听了这些传闻，我也早料想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说着，看一眼伏在一个方直门弟子身上的刘氏，又看了看轩语。

    轩语眼睛早哭的红了，只是拽着刘氏的腿不住的摇晃。众人进了破庙，将刘氏放在地上。广闻先生蹲在地上探了探刘氏鼻息，已经没气了。轩语爬在刘氏的身上，摇晃着叫着“娘……娘……”

    “轩语，你听爹爹说，人总是要死的，不过是早晚罢了。我和你娘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世上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只是你还小，让爹有些放心不下，你以后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你千万别替你娘报仇。”广闻先生抚摸着轩语的头叹道：“轩语，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懂，等你懂了就好了，你千万别给你娘报仇。”

    广闻先生说完，站起身来，一低头向柱子撞去。

    孙继合听出广闻先生有寻死之心，此时见广闻先生撞向柱子，急忙窜出，抓住广闻先生的手臂说道：“广闻先生，你又何必如此呢，难道你就真放心得下孩子。”

    广闻先生道：“我活着也保护不了轩语，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孙继合道：“广闻先生，你们不如和我们一起回方直门吧。花止艳虽胆大妄为，但也不敢到我们方直门捣乱。”

    广闻先生道：“实不相瞒，我轩某人历来不与江湖人来往，此时要去你们方直门，那是万万不行的。”

    孙继合道：“那么孩子怎么办，你又让他去哪儿呢？”

    广闻先生一想，如果让孩子去方直门，这一辈子就要卷入江湖风波，整天刀风剑雨，哪有安稳日子。可如不让孩子去方直门，恐怕马上就有性命之忧。想到这，向轩语望去，真是万分怜惜。

    轩语嚷道：“爹爹，你不要抛下我，我要跟着你。”

    广闻先生不觉有些心酸，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父子俩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庙顶的乌鸦“啊……啊……”的盘旋而飞，仿佛找不到归路一般。

    方直门的众弟子也不觉有些心酸。孙继合道：“广闻先生，我看我们还是先把尊夫人安葬了吧，然后再商量日后的事情，你看如何？”

    广闻先生点头答应。

    孙继合领着师弟们在庙旁掘了一个土坑。广闻先生抱起刘氏轻轻放到坑中，呆呆的望着刘氏。

    刘氏颜面一如往昔，只是额头处金黄的掌痕，隐隐生光，仿佛一面铜镜，额头上原来浅浅的皱纹早不见了。

    轩语哭喊着不肯放开刘氏的手。孙继合劝了多时，才将刘氏葬了。

    葬了刘氏，轩语哭得累了，昏昏的睡去。孙继合将轩语抱入庙中。广闻先生独自一人守在刘氏坟旁。

    花止艳行到破庙不远处，见庙旁有人，急忙躲在树后，仔细一看，见庙旁新起了一座坟。坟旁站着一个人，灰布长袍，望着那座坟出神。

    花止艳心道：“这不是广闻先生吗？这可是个好机会。”想到这儿就要过去杀人。转念一想：“何玉恒他们一定在附近，万一出来，恐怕杀广闻先生不成，且又会有一场激烈打斗。”

    当下悄悄移近了些，左手一扬，一枚雾幻针射向广闻先生。却听身后一声大喊：“小心——”花止艳不禁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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