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和其他女孩一样地温柔、可人。

    但出生后的家庭条件改变了这一切。

    家底太薄，值钱家当只有三座窑洞。

    为实现温饱型目标，父亲全身心投入。

    爸爸天天跑生意，妈妈包揽了全部家务。那家务活重呀，没完没了。妈妈根本顾不上照看我们，更不要说象城市人那样细心照料了孩子了。不到四岁的姐姐成了妈妈照看我的帮手。

    姐姐比我的力量大不了多少，照看我大多数是口头的，我磕碰时姐姐也跟着磕碰。母亲想了个安全保险的办法，就是让我坐在婴儿车里生活。

    农村的婴儿车是木制的，婴儿坐在里面，能玩，能吃，大小便可以随便而且不在裤子里，但不能行走。母亲要出去干活，就让我坐在婴儿车里，由姐姐看着。开始时可是极度的兴奋：可以看眼前的鸡、免甚至鸟，可以欣赏院子里白云、微风、细雨。但时间长了就遭殃了：在婴儿车上睡觉、尿尿、拉屎。家养的狗还经常过来添屁股。遇到下雨天，还会被雨淋个通湿。

    在婴儿车里，我养成了自玩的习惯。

    大一点，会走路了，我就一个人玩。我可以把小鸡捏死，可以把小免扔进水里，可以把缸里的水一碗一碗地倒进院里的猪盆里，然后让看我的姐姐挨妈妈的一顿好揍。再后来，我可以和邻居家的男孩子玩上半天，最后邻居找回家来，说他家的孩子被折腾得不成人样。

    我发誓，这样做全是天性，不是故意的。

    这样的天性，注定了大人不喜欢。

    我的挨揍已成了家常便饭。

    父亲天生好个性，只动口不动手。母亲是女中豪杰，也轻易不动手。打我多的，是大我三岁的姐姐。还有长我四五岁的叔叔。

    但我从没怕过他们。

    因为再大一点，我便成了家门口的孩儿王，他们都成了我的跟屁虫。

    一次，我们在院门口遇到一条大狗。小孩怕大狗是常理。姐姐、叔叔他们远远地避开。可那狗不知怎么了，突然间冲了过来，叔叔吓得大哭了起来。我没有随他们快速回跑，而是拿了棍子迎着狗走去。那狗也真是狗眼看人低，见到我反而停住了脚步，继而掉转头跑了。从那以后，我有了胆大包天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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