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没有再回到那个出租房里，我的世界崩塌了。无数次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身体，这副肮脏的身体……

    我是一个胆小鬼，没有勇气去死的胆小鬼。

    那之后，东将我出租房里的东西都弄到了这个豪华的公寓里，连同那本思念的日记本。他很冷静地将日记本翻开来，在我的面前一页一页声情并茂读出来。读完了，真是难为他用朗诵的方式将那些肉麻的字眼展示在我的面前。不知他想恶心的是谁，是我还是他自己。

    他一页一页地撕下来，用打火机烧了个干净。

    他的眼神中充斥着愤怒。所想要烧灭岂是这本日记，还有日记中频繁出现的“顾净”。

    “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他？”他冰冷的口气。

    我没有说话，眼神呆呆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你要知道我是你男人！”

    东已经到病态的地步。

    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就不在乎还会再失去些什么，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失去了值得让你伤心的。沉默，成了最好的语言。

    我站起身来走向窗户边，抬头仰望星空，冷冷清清地依稀着几颗星星，没有月亮。

    倘若，没有这些大楼的灯光，夜晚的世界是黑暗的。

    倘若每个人的人生一开始都空白，那我的，就是黑暗的。我改变不了，只有将自己染成黑色，来保护自己。因为，我只想活着。只是想活着。

    “这几天我哪也不会去的，这里我也不知道是否安全。最近我总觉得我被人给盯上了，自从我遭人暗算我就不对劲了。然后你又进局子，王佳佳失踪，我的手下又接二连三的死掉，我觉得将会有大事发生。”他边说边把一支手枪递给我，“这个你拿着，万一发生什么事了可以防身。”

    他见我没有接，就将枪放在了床上，“不如我们去买点吃的吧，我们需要储备点粮食。”

    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与他肩并肩地走在街上还真是有一点不习惯，去超市的路上他十分小心，他总是觉得自己被人跟踪。从超市出来他也依旧小心。

    只是，事情还是发生了。

    东喆扬旭许是想要找个地方将此人摆平，他穿插了巷子，来到一个快要拆迁的房子那边。然后向周围大喊，“你出来吧，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踪我。”

    我向着四周看去，瓦砾碎片之外，还有就是画着大大“拆”字的房子。以及几颗看似有些年代的树木，高耸在面前。

    刮来了一阵风，树被吹得沙沙作响，地上的沙粒不停地打圈圈。树上的鸟也因为风，飞了起来。原来，这棵树上有这么多鸟。

    东十分警惕地将我拦在了他的身后，他继续喊话，“怎么了？你是孬种吗？这样躲躲藏藏的可不是英雄好汉！”

    依旧没人出来。

    下一秒钟，东反应迅速地将我推倒在地，他也蹲着挡住了头。一发子弹就这样从我们的身边擦过……

    “妈的！”东咬牙切齿。

    不过，至少知道了子弹从哪个方向射过来的。只是在向那里看去，已经没有人了，应该是跑了。

    这发子弹也给了东三个提示，一他确实被人跟踪了，二这人不是警察，三这人目前还没有想要把他干掉的想法。——即使刚才东没有闪避，子弹也不会打到他。

    “你认为这人会是谁？”我笑着问他，“是那天威胁你的人吗？”

    “呵，你可终于肯跟我说话了。”东居然……笑了。他轻吻了下我的嘴唇。

    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又一发子弹打了过来，这一次着实打到了他的手臂，却也只是擦过他的手臂。由此可见，此人的射击技术很好，擦过的力度已经足以。

    “要是让我知道那是谁我一定宰了他！”他捂住手臂，忍住疼，“我们走。”

    东受了伤，不能引人注目，去了一家小型诊所进行了包扎。当然开这个诊所的人是东的人。

    “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谁跟这么想搞你？”那人一边包扎一边问。

    “我的仇家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东按着脑袋，“这一次我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感觉此人心计很深，他一下就扳倒了我身边那么多人。”

    “你就想想可能会是谁？”那人又问。

    “不行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伤口包扎好了以后，东立刻就走，没有多呆。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五点，他将买来的东西放在沙发上，然后将衣服脱掉，点了烟坐在沙发上。

    我走到窗户旁边，看着楼底下的情况，车来车往的没什么特别。何况人小得跟苍蝇似的，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人。

    “我将你弄在我身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担心他下个目标会是你。”他说。

    我回过头看他，很自信地认为自己会是那特别的人，“不会是我。”

    “你拉倒吧，王佳佳都不算是组织里的人都被盯上了，何况是你。”话末，他站起身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一股浓重的烟味，“今天发生的事，你害怕吗？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下一秒，我拿着他给我的手枪贴住了他的胸口。他着实没有反应过来，亦或者他知道我不会对他开枪。

    “哼。”他冷笑，“你若是想开就开吧，我迟早会死在女人手上。”

    我固然不知十年前我还小的时候所发生的事的全部。只知，言一一是被组织安排在东喆扬旭身边的眼线，身份是未婚妻。十年前的东喆扬旭不过十几，但是为人心狠手辣，在组织里已经是一颗定时炸弹，但是他终究是有才能的又不能将他给“处理”掉。他就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必须有个人来压制他。言一一虽说也是从小被训练出来的，却是一个痴情的种子。如同老套的戏码，她对东喆扬旭居然一见钟情，甚至为了她违抗了上级的命令。东却为了不让言一一成为自己的绊脚石、成为自己的弱点，开枪杀了她。

    蓝玖亲眼目睹了言一一死亡过程。那个时候的蓝玖还是跟在言一一身边的，言一一算是教她射击的师父。在那之后蓝玖就失踪了，是东喆扬旭的失误，没有把人给带回来。

    我微微扣动了扳机，笑着说，“你觉得我真的不敢吗？”

    “哼！”他再次冷笑之后，背对着我走向远处，“我给你开，你扣得动扳机吗？”

    “你……”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指就按了下去。

    他没有死，他居然没有死。

    啪！他甩了我一个耳光。

    “看样子，这把枪不能给你啊！”他说着，把枪从我手中拿了回来，“你太久没有握枪了，枪中有没有子弹你都掂量不出来了？”

    我被他耍了。我终究是被他操控。

    他把枪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躺在床上，呈大字型，说，“没有人甘愿做别人的棋子，但要看你的能耐是做操纵别人的让人还是被别人操纵的人。”

    我走了过去，按住他的脖子，“你信不信我会掐死你？”

    “是吗？”他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扯我就倒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将被子盖在了身上，又开始脱我的衣服。我见情况不对，迅速地躲开来，甩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听着，我不会完全受你的控制！”丢下这句话我走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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