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是在眼皮分不开的紧，光刺得眼睛生疼，她紧紧闭着眼睛自顾走到沙发躺下，言语已明显不清明，“你又好得到哪儿去，从我进李氏起，你就心理乐开了花吧，这一步其实你已经计划很久了，就等我上钩了吧？我都看出来了，财务部、人力资源部都有你的人，你的局已经布了很多年了，没有我，自然有别的人来做这个傀儡，我不重要，可是李植，你也不重要，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一个人是很重要的，乔布斯死了也有后来者，你李植也是一样的……一样的……可我为什么要让你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呢？李植……我想你，我停不下来，我曾经试过七年都忘不了你，这几个月你知道我心理是怎么过的吗？你有想过我吗？你有想过我吗？你从来都只有你自己……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冷血，不要那么自私……”

    宛宛越说声音越大，哭声终于嘶喊出来，发泄了许久的郁结。

    李植戈坐在沙发上，手指发力地嵌入了裤管，腿却似灌了千斤重的铅，如何都迈不开步子。

    次日老李便带队离开了，陈奕依旧每日里跟着宛宛，公司的重要客户都是一起做的应酬和拜访。

    陈奕说，他小的时候就认识李植戈，李植戈比陈奕大九岁，在陈奕看来，李植戈是个神，领导着他的父辈们打出一片天下，就连他傲视群芳自恃甚高的表妹都被他迷的神魂颠倒，可是一年前，你们结婚了，表妹就只身去了法国，一直都没回来。

    宛宛看着陈奕嘴巴一张一阖，她气若游丝，她说，你表妹叫什么名字。

    苏菲。

    呵，这个世界小得出奇。为什么偏偏都要让她碰上。

    可她扬起嘴角笑了，在爱情里，同样是有成王败寇的，那微服私访的皇哪怕是在外有多少夏雨荷有多少李师师他也终究是要回来和他的皇后双栖双宿羡煞一方的。哪怕他们有再多隔阂，那也是被这法制社会、被这舆论世界所唯一认可的，而那个叫苏菲的女子，她即便在李植戈眼里有再重要，也只能和那些风花雪月的女子一样被李植戈放在外头见不得光。

    陈奕不知道宛宛在想什么，他只看到宛宛眼里如狐狸般魅惑而妖异的精光若有若无，若果说这一段时日接近曹宛宛最初是因为质疑因为好奇，那么此刻除了日渐嚣涨的自己都难以控制的暧昧情愫，还有的便是害怕。

    这个女人，远远超出的预算范围。

    度假村VIP接待，宾客是原军区首长，自接到预订后公司上下自是为此准备了许多时日。

    接待当日早会之后宛宛带领各部门负责人在各区域检查，酒店大堂各处石材那么光亮，亮到人心里都那么兴奋那么广袤的一片。休息区小孩儿刚掉的糖果，宛宛随手拿过质检部长手里的毛巾，单膝跪下来用湿毛巾将糖果包起来，并用巧劲将石材上的污渍擦干净，黑色的职业套装，高跟鞋里的另一只脚垫着，并不适宜蹲跪太久，前厅部负责人赶紧从她手里接过毛巾，招来当班的人带走处理，并皱眉低声呵斥了几句。

    陈奕扶她起来，略显不悦，“这种事情，你一个眼色就行了。”

    “不管我做，还是安排人做，以儆效尤的作用也不会少。”

    “真会乱用成语……”

    俩人虽只这么说着，眼睛里的观察、手头上的活儿并没放慢，神情依旧是严肃认真的，宛宛只一本正襟地回转身看他，“陈总监，请注意你的身份和场合。”

    接到负责人的来电，宾客并不希望太过招摇，此番只是约着几个旧时战友叙叙旧切磋切磋球艺，于是A级接待取消，撤去繁文缛节和大队接待欢迎人马，但宛宛还是让行政总监将二级计划命令下达下去，各区域接待、衔接工作有条不紊地备着，首长们来的时候，宛宛和陈奕、行政总监全程陪同到休息区，稍作休整便按要求送他们到球场会所便撤了。

    “你真令我刮目相看，对度假村各方面都这么熟悉，连工程问题都了解得不比我少，亏我还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了，真是可悲。”累了半日，回到办公室，宛宛批阅了桌上的文件，接过陈奕端过来的咖啡便同他坐在沙发上小做休憩，陈奕是个很有耐性很善解人意又很会玩儿的人，正如他知道宛宛同别人不一样，稍微喝点咖啡便会更容易入睡这些细节，无怪乎度假村声色做得这么好。

    “集团所有公司的业务我都有学习，不过都只是皮毛而已。”那时候窝在家里不舍昼夜看书又锲而不舍缠着李植戈讨教的那么多问题是真枪实弹，并不单单是应付了事做给谁看的。

    陈奕点了支烟，并没有询问宛宛，宛宛亦只闭着眼。

    “我有27%的度假村股份，你有兴趣么？”说话间，陈奕透过薄薄的烟雾看着宛宛。

    宛宛上眼睑并不引人注意地跳动了两下，却不睁开，似乎是困的狠般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这个建议我会一直替你留着。”掐了烟，陈奕便出门并给她带上门，吩咐了秘书别去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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