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顶着额头,心像是一团毛线,被忽然跑过来的猫抓了个稀巴烂。
手机又再响,是一个陌生号码,她顺手接起,有气无力,“喂?”
“穆嬗笙?”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她一愣,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流景,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怎么跑了,外快的钱你还没收。”即使是电话线路的传输,也能感觉到他语气里邪邪的气息。
嬗笙心里低呼,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难道她的号码是电线杆上贴着的那种小广告吗!
“我不要了,就当我学回雷锋了,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流景打断她,说的有板有眼,“有事,你出来,我请你吃饭,不然我总觉得欠你点什么,我从来不欠女人的人情。”
嬗笙原想拒绝,可忽又想起之前方青打过来的电话,走到窗边,果然看到在楼下有辆汽车等在那里,她想了下,对着话筒道,“……好吧,那,你能过来接我吗?”
方青看到从楼道里走出来的穆嬗笙时,顿时面容一整,将手里把玩的ipad放下,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穆小姐,现在请……”他才刚开口,在他身后,有人的声音盖过了他的。
“穆嬗笙,我可不爱等墨迹的女人。”一越野车停在路旁,车窗摇下,流景扬眉,话虽那么说,笑得却很坏。
“抱歉啊方助,你看我这边还有事,不能跟你去了。”嬗笙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流景,对着方青抱歉的说着。
“等一下穆小姐——”方青伸手想挡住她,可嬗笙本就是故意为之,哪能给他机会,早就跳上了流景的车子扬长而去。
方青站在原地无奈的摇头,一向对白东城交代下来的事情没有办不妥的他来说,这下可怎么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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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景带她来的是一家门帘不算太大的小西餐厅,不过模样看起来应该只是招待私人的。
餐厅的内部装饰很有英伦风情,深色的乱花沙发,雕琢精致的胡桃木桌子,上面有高高的烛台,一旁还有壁炉。
嬗笙坐在他对面,时不时的用手抠着杯子边沿,心里琢磨着这菜怎么上得这么慢。
她原本就没打算要和他吃饭,让他来,不过是找个理由推脱开方青,中途她想要借口下车时,他却早早看出她的心思。
“利用完人就着急撇掉,这也太过分了不是?”他说这话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眼睛里全部都是锐利的光。
她被说得心虚,只好跟着他过来,因为太不情愿,所以想要快点结束,尤其是两人进来时,有熟络他的人与他打招呼,还有人吹着口哨揶揄,“咱们三少换口味了!”
就如同别人所看到的,她普普通通,放在人堆里也特别不到哪去,跟他亦或者是白东城在一块本就别扭,他们这样的青年权贵、事业有成,她打心眼里不愿意与其有牵扯。
“跟我在一块就这么不自在么,不过是吃个饭而已,看你那巴不得立即结束的模样,真叫我挫败。”
嬗笙将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拿到了桌面上,“你误会了,我来不过是你说不欠女人的人情,所以让你还了心里踏实。”
流景当然能听出她话里刻意营造出来的疏离,似乎明摆着就告诉他,吃了这顿饭,出了这个门,他们各走各的路,完全路人甲乙。
眯了眯眼,他故作伤心状,“你这么说真的太叫我伤心了,我们至少是朋友。”
“别人都叫你三少,像我这么普通的姑娘哪能和您做朋友,而且我们也不过就是认识的路人。”嬗笙说着耸肩微微的笑。
三少流景平生第一次被人这么毫不留情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面子,脸上有一丝狼狈闪过,被堵着有一会说不出来话。
刚好服务生将主食端上来,似是找到了台阶,他大手一挥,“得,吃饭。”
“你怎么光喝水,这可是83年的petrus,一般我带人过来,都不舍得开的。”流景见她只喝白水,将她面前的红酒杯又递进了一些,“你试试看。”
嬗笙手里的动作顿住,抬头看了看推到自己面前的红酒,经过微微的晃动有液体挂在杯壁缓慢落下。
她虽然不太懂酒,但记得有人说过,若是好酒,摇晃时看酒从杯壁均匀留下时的速度,酒越粘稠,速度流的越慢,酒质越好。
眼前蓦地闪现出有两道显现红线的一幕,她手指略僵,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平直,“我不喝酒。”
“三少,我吃饱了。”过了一会,嬗笙将刀叉放下,擦了擦嘴巴,抬眼对着他说,意思很明显。
“穆嬗笙。”流景也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看着她,声音突然一低。
“怎么?”嬗笙不解的看着他,他几乎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她,不过这一声让她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
“你别和白东城走的太近了,对你没好处的。”相处以来,流景脸上出现少有的正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白立委。”嬗笙神色未变,很无辜的解释,桌下的一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不用骗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认出来了,和他上过报纸的女人是你。”
“那……那件事不是已经澄清了吗,是有人弄虚作假……”她忽地觉得,面前的人,哪里吊儿郎当了,明明是狡猾又锐利的猎人。
“是真是假,你这个当事人是最清楚的,我不是记者,不会刨根问底,但我是很认真的告诉你,有些人或者事都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你心思单纯,不懂我们这种人世界的复杂。尤其他在官场,你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她原本被他忽然语重心长的话说的心思混乱,可他最后一句话的形容令她忍不住‘扑哧’一笑,“三少,你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会引起民愤的,白立委可还是民意代表呢。”
流景大声长叹息,无奈的摇头,心想着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别人,不过她这忽然一笑,倒是令他有一刻的闪神。
嬗笙想要明确的解释一下,电话跟着响了起来,是陌生的号码,她有些犹豫,但对面流景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没法的只好接了起来,祈祷着不要是那个白立委打来的才好。
“喂?”
“是穆嬗笙穆小姐吗,这里是医院的招聘部。”
“我是!”嬗笙一个激动,就差从座位上站起来了,电话里此时传来的声音,对她来说简直是天籁啊!
“我吃饱了,你人情也还了,我着急要走了,拜拜!”兴奋的挂掉电话,嬗笙两眼冒光,拿起一旁的包,对着流景说完,便抬腿就走。
“穆嬗笙,记的我说过的话,不是开玩笑的!”
流景也起身,冲着她的背影喊,后者只是没回头的摆了摆手,以示意。
公立医院。
“明天你就可以过来上班了,你可以先去妇产科那边熟悉一下环境。”办公室的门推开,前后走出一男一女,男人笑着道。
“好的,谢谢你卫医生。”女人正是嬗笙,她感激的冲着卫安点头。
卫安摇了摇头,目送着她朝电梯走去,难免目光多在她身上逗留了断时间,这位三少流景亲自点名说要录用的人,他也想知道,她特别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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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产科很近,只隔了两层,她很快便来到,目光在四周看着,按理来说,她找到个稳定又和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