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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四章(第1页/共3页)

    小龙简直是魏楞在从活一遍,就如同头年遗留在地里的葵花籽,第二年在同一个地方再活一遍一般。随着幼苗的长大,幼苗的叶片一片一片地顶了出来,小龙的恶习也是一件一件露出来的:捣蛋。打架。出风头,抽烟。喝酒。聚众闹事。

    郭秀虽然没法再和小龙说话了,但她很殷勤,小龙的同学朋友都能攀谈上,所以小龙的同学朋友就是她的眼睛,时时盯着小龙。她眼睁睁地陷入了看着自己呕心沥血的作品被人糟蹋的痛苦里,就如同达。芬奇看着自己的《蒙娜丽莎》被人家用来包了油糕,就如同杜康看着自己的琼浆玉液被人家用来擦洗污血,就如同毛泽东看着他缔造的共和国被贪官污吏腐烂着。这是一种比凌迟处死都可怕的惩罚,因为凌迟处死是肉体在遭罪,而这是心在遭罪呀!是想死但又放心不下的痛呀!

    小龙十五岁那年,魏虎病倒在了床上。三个儿媳轮流伺候他,只有郭秀尽心尽力。魏虎就感慨地对小龙唠叨个没完:“我万幸有你父亲这么个好儿子,死了还能让我沾光。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呀,媳妇没调教好,就如同没调教好的骡子,你使唤起来就不能得心应手呀。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能调教好老婆的。你比如你大爹三爹,他们的老婆就如同没调教好的骡子,给他都尥蹶子,更不要说让别人来使唤了。因为调教老婆和调教骡子是一样的,一次性调教成啥样就是啥样,再改真是千难万难了。所以调教骡子最好是在它两岁半时时一次性地调教好,调教老婆最好是在她刚过门就一次性调教好,因为这时他们都是刚出道,没经验,没胆量,经不住搓捻。但这得下狠手,不能心软。可你大爹三爹这些好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男人,哪能下得了这狠手呀!却不知女人是最不识好歹的东西,知道你心软就登鼻子上脸得寸进尺起来。嘿!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降不住,还能称为男人吗?你奶奶只要能站起来,不用我说,就会给我端茶送水。我的儿子里只有你父亲跟了我了。唉,真是……你妈就是调教好的媳妇的样板,男人早死了还能孝敬公公。就像调教好的骡子,谁使唤都得心应手。小龙呀,做个像你父亲那样的男人,威风八面,人见人怕。人生在世,尤其是男人,你雄不住别人,别人就会雄住你,你不向别人低头,别人就向你低头,平起平坐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不是你扳倒了他,就是他扳倒了你。像你父亲那样,做个让人怕的人,人只有怕你才会敬你。人都犯贱,你友善他,他反而认为你软弱可欺,对你白眼相向,你一凶,他反而点头哈腰了。不要把人当人看,一个一个把他们踩倒,像你父亲那样,那才是男子汉呢!”

    中国人有着塑造死人的习惯,死去的人不是像孔子关羽那样被塑造的十全十美,就是像曹操王莽那样被塑造的十恶不赦。因为中国人离不开榜样,却很少去问为什么。而十五岁的少年正是寻找榜样的时候,小龙也是如此,魏虎就把死去的魏楞塑造成了男子汉的榜样立在小龙面前,小龙因为自己有个榜样的父亲而自豪,自然会向父亲看齐的了。

    魏虎的丧事魏叶也回来了。一见老态龙钟的郭秀心痛不已。晚上就住在郭秀家,听了郭秀的哭诉哀叹不已。这几年她经常打电话问津郭秀,可电话里是说不清什么的。她知道郭秀过的糟,但没想到会这么糟。她想起了臧克家的一首小诗:“爷爷在土里埋着,父亲在土里刨食,孙子在土里洗澡。”是说在封闭状态下的农民,祖祖辈辈重复着同一种命运。为什么在这开放的时代里,小龙还要重复他父亲以至于他爷爷的命运呢?况且他真要做混混,他这种混法也太落伍了,和唐。吉柯德没什么两样。我得让他醒过来,不然这恶性循环何时是个头呀!

    小龙对他这个只见了几面的姑姑很敬畏,是小地方的人见了大地方的人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来的自惭形秽的敬畏。他觉得姑姑身上有一股居高临下的力量悬在人的头顶上,使他不敢走近她,却不知是自卑使自己不敢走近姑姑,这使他尝到了屈居人下的滋味,被人盖着的滋味,从而更体验到了站着的滋味,盖着别人的滋味了。为了不委屈自己,也不冒犯姑姑,他对姑姑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

    有一天他发觉姑姑在注意他,他就心慌意乱起来,觉得那是屠夫注意圈里的绵羊的目光。他尝到了弱者在逼近的危机面前无可奈何的沮丧。

    丧事办完这天下午,姑姑笑着对他说:“小龙,从今天晚上起,你回家住吧。姑姑想和你好好聊聊。”小龙的脑袋嗡嗡地响,看见了屠夫向圈里的绵羊走去,绵羊想躲没有地方。也就是说他不服从也得服从,像母亲当年服从父亲那样。不安像蝙蝠那样在他心里扑棱棱地乱飞着。那股居高临下的力量垂下来了。

    黄昏时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自家的院门,生怕惊起了一丝空气。轻轻地向家门走去,生怕带起一丝空气。轻轻一推家门,虚掩着,无声地慢慢旋转开了。他咬咬牙进去了。

    四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回家,从一踏进小巷起,他就被似曾相识的感觉控制住了,觉得自己即像是主人,又像是胆怯的生客。现在他站在家里,生客的感觉压倒了主人的感觉,局促地东张西望着,不知道脚该往哪里踩。那挂在东墙上的熟悉的石英钟的滴哒声,隔着一层什么传来,即像在宣扬着他的到来,又像在警告他规矩些。他只得像走在陌生的土地上的鸡那样,瑟瑟索索一探一探地往里走。

    厨房里絮叨的声音低沉地嗡嗡地传来,使偌大的房间显的更加空廓冷清。他仔细辩听,听出是母亲和姑姑正在进行只有掏心窝时才有的耳语式的交谈。他又游移了一下,走到沙发前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半掩着的厨房门吱呀一声轻响,他不由得拧头去看,见母亲探出头来急切地眊着家门,然后失望地慢慢往厨房里收缩身子,在只剩下一半脑袋没有缩进厨房里时,却停了下来,审慎地又探出头来,就看见了他!他就看见母亲的目光由散漫瞬间变成了凝视,由凝视瞬时变成了惊喜,但这惊喜是小人物看见大人物光临寒舍时的惊喜——受宠若惊又手足无措。而小龙也不知道该咋办,怔怔地看着母亲。母子俩正僵着,姑姑的头从母亲身后探了出来,瞅瞅母子俩笑了:“四年没来往,母子俩不会打招呼了。小龙,你先看电视,饭马上就弄好了。”母亲在姑姑说话的时候,一低头回了厨房。

    小龙打开电视看了半个多小时,姑姑和母亲就把饭菜张罗上了餐桌。

    母亲一从厨房出来走向餐桌,小龙就觉得有股电磁波越来越强地干扰着他的心律急促失调起来,母亲一转身向厨房走去,那股电磁波就随母亲渐行远去,他的心律也就回复了正常。

    姑姑叫他吃饭,他不得不走过去挨着母亲坐下来,心律就稳定在一个急促失调的点上上下波动着。他感觉到母亲和自己是一样的。

    姑姑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像润滑油一滴一滴地滴在这一组绣死的齿轮上。

    姑姑说:“小龙呀,你该主动和你妈说话,你妈深居简出,几乎不会和人沟通了。你是唯一该与她经常沟通的人,可你却四年了,没有好好地和你妈说过一回话,这是为什么呢?”小龙无语地低了头,脸上像抹了一层酒精在微微燃烧。姑姑又问:“难道你的爷爷比生你养你的母亲都亲?”小龙像慌急中的新兵胡乱开枪那样冒出了一句话来:“爷爷怕孤单,我只得去陪他。”姑姑:“那你妈就不怕孤单吗?况且你可以两头住嘛,咋能撇下你母亲四年呢?”小龙的头窘迫的更低了下去,缩在椅子底下的双脚索索地抖着。姑姑又问:“你亲你妈吗?”一片寂静山崩一般压了下来。郭秀偷偷地用眼梢瞟着小龙。

    终于郭秀伤心的抽泣打破了寂静。

    姑姑愠怒地:“哪有你这么狠心的儿子!”小龙的头低的与餐桌面齐平了。

    姑姑叹息着说:“二嫂,这也不能怪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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