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老鸨婆叹了一口气，道：“碧珠啊，你同不同意，也就是人一句话。”

    一面说着，在身上拿出一绽五十两的银子来，缓缓道：“同意了，你把这五十两银子拿走，让李大人把小莲带走，不同意，嘿嘿，我收走这五十两银子，重新找人。”

    “哎哎哎。”碧珠见她要收银子，忙抢在手中，急道，“我同意，我同意，小莲让李大人带走吧。”

    “好。”老鸨婆伸手在案上一拍，笑道，“成交，过一会，李大人回府，我自然会把小莲交给李大人带走，现在，有时间，你们母女二人好好谈谈吧，日后，就没这机会了。”

    一面说着，一扭一扭的下楼去了。

    小莲见老鸨婆离开，望着碧珠，一不知说什么才好。

    “哈哈，呵呵。”碧珠见小莲不理她，尴尬的笑了两声，道，“小莲啊，我知道，你在怪娘，不过呢，在李府做丫环，总好过在这百花楼中做姑娘强，你看你娘，在百花楼一辈子了，还是这个样子。”

    小莲叹了一口气，道：“你别说了，反正你也把我买人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哎。”碧珠干笑两声，忽然，搂着她的胳膊道，“其实呢，我们小莲一直很讨人喜欢呢，记住了，到了李府，好好留意府上的公子什么的，好好做事，要是给哪一个公子看上，便是做小，也好过做姑娘。”

    小莲心中呸了一声，难道我小莲一辈子就只有做小的命。她小莲也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总有一天，她要出人头地，她要做一个有钱人，虽然，那一天遥不可及，不过，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虽然，碧珠对她算不上好，甚至从来没有一个做母亲的温情，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要和她分离了，也不禁难过，叹了一口气，道：“娘，你说，你从前是这百花楼的头牌姑娘，那是真的么？”

    “嗨，那当然是真的了。”碧珠一笑，望着窗外的明月，似乎想起了当年的风光，“那时候啊，多少王孙公子，想见我一面，还要看我高不高兴呢，哎，你说，你是我生出来的，咋就一点不像我呢，小鼻子，小眼睛的。”

    小莲撇了撇嘴，随口道：“可能，我像我爹吧。”忽然，她向碧珠看了一眼，道，“娘啊，你说，我爹会是一个什么人呢。”

    “哦。”碧珠想了一起，摇摇头，道，“对了，怀上你前，似乎我接过一个做大官的客人，哎，也可能是那江南富商的吧，要不，就是那个贵公子模样的，再不，就是……哎，不记得了，那时，你娘年轻美貌，天天接待不同的客人呢，那记得那么多呢。”

    “啊。”小莲张大了嘴，忽然想起，楼里的姑娘，也有接洋客人的，不禁问道，“娘，你可按过那些金发碧眼的洋人。”

    “哦。”碧珠想了一想，道，“没有，这些洋人，金发碧眼，长得跟怪物似的，你娘那时可是头牌呢，连王孙公子也接不过来，哪有时间去接这些洋毛子了。”

    小莲呼了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虽然，有时候，小莲午夜梦回，她也不禁想，她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什么样子都想过，不过，她可不敢相像，要是自己有一个洋爹，那是个什么情形，自己本来就不好看了，日后，长得个金发碧眼，岂不难看死了，听碧珠这么一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道，“还好，只要不你洋人，我爹是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