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贝柳丝心感诧异,才要询问,凤凰忽然双手齐出,重重打在他的前胸之上。
这一下距离又近,出手又狠,西贝柳丝根本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立马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摔出去,直撞到城墙上才止住,颓然落地。
凤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不动也不语。夜风吹着她的单衣长发,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精美的人形木雕,只听从心里的召唤,却没有灵魂。
“她是我的傀儡,已经不再是魔道的女军师了。”不远处的孔雀趴在地上嘿嘿冷笑。
所有人都看不起他的攻击法术,可是他修炼千年的双眼却可以乘人不备,蛊惑、控制人心为他所用。伤他?哼,他只要心里有一丝杀念,就能让凤凰把那位不可一世的西贝大人送上鬼道。
不过,西贝大人实在是太优雅迷人了,他孔雀可从不毁坏美好的东西,所以终究一念成仁,留了他一命,但这种程度的重伤,也会让西贝至少躺上几个月,直到妖道吞并了魔道也不会出来与龙老大为敌了。
得意地想着,孔雀爬起来走到凤凰身边,拍拍她的肩道:“做得很好,跟我走吧。”
“干什么去?”凤凰细声细气地问。
“守星月阵第五方,杀了姚虫虫!”他志得意满地一笑,带着凤凰离开,但又忍不住运妖力于双目,远远地望向城墙根儿。
青灰色的城墙之下,稀疏的野草之中,躺着重伤的西贝柳丝。
他略侧着身,脸白得透明,连同雪白的绸衣一起,更衬得胸口和唇边的血红得刺目。他长的修眉紧蹙着,证明他一息尚存,可是如果没有人来救他,谁知道他能不能活到天明?
刺啦一声,虫虫割下花四海的半幅衣袖,在井水里浸湿,擦拭他被血染红的半边脸。
为了行路方便,她穿的是短打劲装,保证不会走光。其实,如果能脱下肚兜给眼前的男人擦脸似乎比较香艳,可惜她里面穿的是现代内衣——半罩杯的蕾丝胸围和流氓兔内裤,屁股上还有一个很短小的兔子尾巴。
“低头。”她命令。
那男人有些不愿意,她只好毫不留情地抓着他的长发强迫他低头,看他皱着眉没有反抗,她心里暗笑。
这个大魔头其实很好欺侮的,很多人为他的冷酷外表所蒙蔽,但他其实一点也不凶恶。除了,杀人的时候。
她没想过魔王殿下对她的宽容是因为她在他心里是不同的,换作是别人这样扯他的头发,只怕手还没有挨到发丝,人就已经死得连渣也不剩了。
“好了。”花四海命令道,明显有些不耐烦。
“没好。”某人公然反抗魔王令,夺过他的冰魔刀,在他的错愕中扔到井里,不理会冰魔刀在井中发出哀怨的嗡鸣。
“你——”
“洗洗刀嘛,反正它有灵性,你一呼唤,它不就回来了。”虫虫不喜欢冰魔刀上的血腥,一时冲动,不过立即有些后悔。
冰魔刀,这男人从不离身的,似乎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上回取真火石时,她已经得罪过魔王的两大法宝了,这回又扔冰魔刀下水,也不知道这灵物会不会自行报复。
恃宠而骄也要有个限度,现在她完全不敢抬头,生怕魔王殿下发怒,只是垂首,先抹掉他手上的血污,感觉到他虽然气呼呼地喘粗气却没有一掌拍死她的意思,这才敢上前换上一端没有污染的布,再轻抹了一下他的脸,然后退后几步观察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他的衣服是没办法换的,虽然她很想看看他的半裸体,但现在,他至少不再是可怕的浴血魔神,还是她的小花牌冰山。
“多事。”花四海冷冷地甩出两个字,一伸手,冰魔刀破水而出,重回他的手中。
淋漓的井水顺着刀背滑过,带一丝清甜的水香,刀身颤抖着,吓得一向任性胡来的某人连退了十几步,出了花四海能保护的距离,他只好伸出另一只手把她吸回。
“大魔头,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别把我吸来吸去?”
“不能。”还是那么简单直接。
星月阵由五方坚守,他破了妖火和妖兽,妖箭威力大减,现在只能零星偷袭。但阵却并没有破,还有两方守阵没有出手,而且他觉得其余三方似乎不可能只有这点威力,毕竟这是妖道的看家阵法。
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应由着那丫头婆婆妈妈、四处寻找水井以洁面净身的,可是他却任由着她胡闹了,而且在她面前居然那么不设防,冰魔刀被她想拿走便拿走,还丢进井里。
此刻他的宝刀嗡嗡直响,吓得罪魁祸首想跑,可是他却明白宝刀的心意。它不是抱怨或者愤怒,它是怕了,因为它不知道那个丫头还会做出什么。
不过也好,他们这番举动被阵外的龙老大看在眼里,定会给她造成不小的迷惑,对最终破阵还是有帮助的。他非常希望这无聊的对决快点结束,因为他有太多大事要做,因为他不想再和那个丫头待在一起,因为他不知道心还会不会陷落得更深。
感觉身边温热的身子偎得他越来越紧,他微运魔功于体,震开了她。
这丫头大胆得很,视世俗于无物,每回见了他都是又搂又抱、又亲又咬,他心中对她本来就有些异样情怀,这样肌肤相亲实在是过分考验他的定力。
砰的一声,被他震开的虫虫没有像平常一样责怪地惊呼,反而一下子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