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石头雕像,有些在岁月的磨蚀下面部变得完全无法辨认,只能够用两眼深深的凹洞忧伤地望着路过的旅人。正在紧急任务中的斯洛安姐姐并不在乎这些雕像,对它们视若无睹,在岁月的侵蚀之下,它们连一点威吓力都不剩。
小牛则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它们,同时又感觉到一丝丝的同情,这些雕像只能这样子动也不动地看着道路,直到永远。
终于,斯洛安姐姐她们来到一座雄伟的城堡面前,巨大的人类建造的高墙环绕着这座山谷中的城市——壁炉谷。厚重的木门足以抵挡任何形式的攻击,高高的石头堆叠的城墙上站满了血色十字军的斥候,她们都背着弓箭,警觉的注视着靠近壁炉谷的任何物体。
很快靠近城堡的斯洛安姐姐受到了这些不怎么友善的血色十字军的斥候的关注,斯洛安姐姐向他们比画了一些手势,血色十字军的斥候很快确认了她们是自己人后放她们进了城。
壁炉谷是血色十字军的基地,里面设备齐全,铁匠铺、兽栏、织布房、酒馆、医院、工匠会应有尽有,相对的也比较繁杂些。
当斯洛安姐姐她们路过新兵营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叫嚣声音,那是一个拥有雄厚嗓音的中年男子正在训练新兵是声音,此人正是血色新兵教官洛瑞克。这是个战功卓越的老战士了,在血色十字军里面的威望颇高。
斯洛安姐姐清楚知道这个人不是好惹的,立即拉了拉小牛加快了脚步离开这里。终于她们来到上城——泰兰•;弗丁居住的要塞,血色十字军的总指挥室。
整个壁炉谷除了下城的喧闹之外,一切都寂静无声,斯洛安姐姐可以清楚的听见花园里水滴从枯枝上哀伤地落入池水中的声音。然后,他们继续走到要塞的门口,卫兵们惊讶但无可奈何地打量着她们。
最后来到要塞的正门前。在门后是一条蜿蜒的路,在九转十八弯的楼梯和过道之后,才会来到泰兰•;弗丁的指挥室里面。
今天已经是泰兰•;弗丁吞下‘继母之毒’的12天,他还有3天的寿命可活;准确的说还有2天,因为现在已经是接近午夜了。
泰兰•;弗丁穿着一身崭新的血色十字军军装,那是他刚刚建立血色十字军的时候穿的最高指挥官服装,对他来说那是他一身中事业的颠峰时刻。无比豪华鲜红的血色十字军铠甲上映着一个巨大的金色狮子图案,额头上佩戴着一个硕大的淡蓝色紫青玉翡翠,传闻这种翡翠能驱魔、去病痛,还有巫师甚至慌称可以解毒。以现在泰兰的情况看来,紫青玉翡翠几乎没什么功效。
周围的气愤如同丧葬一样压抑的默不出声,而泰兰•;弗丁就这样被人遗忘地站在点着微光的厅堂中,尽可能的压抑自己心中的恐惧。斯洛安姐姐眼睁睁看着泰兰•;弗丁在她的眼前不停衰老,彷佛他坚强的意志中有什么紧绷的东西断了线,让他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或许是伤心或许是悔恨所造成的,他在那张坚毅的脸上看见了泪水,这比怒气更让人难以忍受。
“指……指挥官大人!”侍卫官杜尔根:“至少还有伊森利恩都主教大人!他会有起死回生的办法的。血色十字军还没有走到尽头,即使是在斯坦索姆城破的7年来,我们还是监守下来了吗?还有大十字军战士达索汉,以及我们来完成您的使命和未完荣誉。”
“不要拿达索汉和伊森利恩来安慰我!”泰兰•;弗丁说:“那愚蠢的最后一线希望已经幻灭了,我刚刚已经听说了斯坦索姆发生的事情,那里唯一的堡垒现在已经是废区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所有的人只能看见苍老的泰兰在火焰中缓缓燃烧,那是走向灭亡的火焰。
杜尔根:“请不要这样说,指挥官大人!我也将和你一同衰老。那时,如果你不在了,谁能统御血色十字军,谁又能够满足万民的期待?整个洛丹伦的树木依旧枯萎,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看到一切已经改变的征兆。”
泰兰•;弗丁:“我血液中有着剧毒。无奈啊!无奈啊!弗丁家已经没有男丁了。不管战事如何演变,我的血脉都将从此断绝,弗丁家族也将从此终结,玛登霍尔德的皇族将落入贱民统治之下,最后我们将被全部灭绝。”
杜尔根:“我们也不需要在这一片迷茫中颤抖,担心不可掌握的结局。”
泰兰•;弗丁:“希望?我看还不如挖一棵枯萎的大树和我一起安息在后面的庭院里。在将新树在前庭喷泉旁种下,或许等到来年的六月时,它会开满花朵。”
杜尔根:“谁又是那棵新树呢?”
沉默!还是沉默!
因为人类的家乡——洛丹伦,虽然毁灭了,但是还是有许多‘诅咒神教’教徒依旧渴求着万世不变的永生不死。而血色十字军那些只会为自己谋私利的皇庭教徒,建造着比生者住宅还要豪华的陵墓;对于古代的先祖名讳,记忆得比自己子孙之名还要清楚。
玛登霍尔德的统治者枯坐在衰败的王宫中,思索着继承人的问题,在密室中衰老的人们试验着强效的不死药,或是在高而寒冷的塔中观测星象,而泰兰•;弗丁一系的领主,没有留下任何的血脉。
但是,臣子们相形之下却显得更为睿智、更为幸运。睿智,是因为他们从阿拉希盆地征召闲杂的战士或盗贼雇佣兵,也从山脉中找寻饱经历练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