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是即兴表演出来的东西,是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的。
还没庆祝那些所谓的爱情,樱开高中就挂满了彩带,树立着彩旗,就差没敲锣打鼓了,这个浓烈的日子正是两年一度的校园音乐节,这个名字怎么听都有点山寨的味道,但是总体上还好,没有冠以莫须有的绕口长串大标题。周一,冗长的开场,推崇着这个早就过时了的活动。
“陆彦子,周五之前把演出名单给我,至少五个节目。”班主任在全班面前把这样一个艰巨而又不太可能的任务砸到我头上,顿时脑袋晕忽忽的。
至今我都没弄明白,我是怎么稀里糊涂地坐上文艺委员这个“宝座”的。难道就是因为在乐理课上一时兴起的表演?这也算得上是表演吗?那次正值被逼去参加无聊的专业十级考的阶段,家里又恰巧换钢琴,旧的刚去,新的没来,所以没有时间练习,在没有正式上课前随意敲了几个音符。页页说凭我的水平是肯定能通过考级的,一向没有自信的我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
没有弹上几个音节,老师就走进音乐室,而我却浑然不知,我满脑子都是一堆考试的乐谱,后天就要被拖去考级了,还没练过几遍,虽然我根本就猜不到今年的曲目,只是一味死板地练着近几年考到概率非常高的长曲。这首c小调前奏与赋格 巴赫的曲子我专注地演奏着,考级真是消耗了我不少精力,我讨厌把精神上的东西被搬出在台面上表演,我厌恶一切虚荣的事儿,所以我渴望的不是一张证书,而是一架钢琴和一个人的空间。
音乐室里钢琴摆设的位置,正对明亮的窗前,半遮半掩的淡蓝色窗帘,随风飘荡,拂过我的头顶,我乖乖地凝望,忘记了手中演奏的音符。那些不安的黑白琴键,在我的手指间总是变得很安分,这让我怀有无奈的情感,对待那些繁琐的一尘不变的曲调,我没有感情,虚荣的事儿被迫使做得太多了,就会慢慢忘记当时对它钟爱的程度了。但这些小小琴键在我之间跳跃时,每次都会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所以我只能无奈地跟着它们一起活跃,这是非常奇妙的一件事。
当最后一个舞动的黑色琴键停止后,我静静等待上课的铃声,轻轻用手指掠过那一排经典的颜色,起身的当下,意外听到了一声姗姗来迟的鼓掌,紧随其后的是雷鸣般的掌声,让我受宠若惊,我不习惯这样的场景,我不喜欢这样的聚焦,血液从脖子涨到脸颊的感觉,常常让我置身于恍惚的中央。
过后,我莫名地被推选为文艺委员,其实,我自己知道这不是艺术造诣有多么得出众,而是我天生就该屈服的命运,让我得到了很多我原本不想要的东西。更可悲的是,当我暗自为其叹息的同时,却被不少人鼓着掌心,微笑羡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