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个小时,他当然追不到,他追不回这两小时之间的两年。
手机屏幕上三个未接来电,三条短信,都是出自同一个人,陆页页没办法视而不见,刚买这个手机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编辑她,不想生疏地叫她姐,不想亲昵地叫她昵称,在犹豫中他用拇指按了“shi tou ”,直到有一次偷看她的手机通讯簿,好奇地寻找自己的代称,结果只有简单的“弟弟”两个字赫然出现在第一个,当看到这两个字后,他立马把自己手机上的“石头”删掉,改成了“姐”,可是没过24小时,他又改了回来。
陆彦子对着手机屏发呆,屏幕停格在已拨电话列表上,最上方的三条显示为“恩彩的一生”,她不能大胆的写出大叔,而且他比她还小,这个称呼不太适合,也不能把寓意写出来,“恩彩”当然指石头,“恩彩的一生”当然指武赫大叔,她把他默默地编辑到最后一个,可是不论是传简讯还是打电话,她都会给“恩彩的一生”,电话簿里的第一个显示“弟弟”其实是用不到的,因为里面根本没有号码,不过是欲盖弥彰给别人看的障眼法。
“啪嗒”一声转门,好像有魔力般同时开了两扇门,一扇大门,一扇陆彦子的房门,他蹑手蹑脚地进门换鞋,还好父母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陆页页应了陆彦子的召唤,进了她的房间。
“怎么那么晚回来啊。”我尽量把自己的语气趋于平和,实际上,担心的要命。
“先别说这个了,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谁?”
“阿Kay。”
“啊。”我忍不住叫出声来,他立马堵住我的嘴,示意不要吵醒爸妈了。
“嗯,是他,他现在还在蓝调唱歌,看样子混得不错,人气很旺,唱9点那场。”他说得很兴奋。
“怎么?心动啦?想回去?”我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呵。”页页冷笑了下,我听到了这短促笑声中的无奈和怀念,有些于心不忍。
“想回去谈何容易,爸妈那关都过不了了,别说以后闯社会的事了。”
我自然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揉了揉:“别这样,考大学也没什么不好。”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页页仰头望着天花板说。
“也不是我想要的。”我们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天花板,好像它能听得懂我们心头的遗憾。
“他来的第一天表现出来的友好就把我怔住了,那时候你不知道,像这种小酒吧里的歌手从来都是明争暗斗,要么表面上对你称兄道弟,不知道那一天就在背后把你捅死,为了黄金档、为了客人给的小费,为了老板的偏向心,三天两头找你茬,狠的人把你叫到暗巷子里找人打一顿,特别是那些小的,哦,不是说年龄小,是说比你晚进酒吧的,他们恨不得弄死我们这些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