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她也配?连人都不算了还做什么母亲!当年仅十岁的小女孩看到她长久以来用身体保护,用心爱护的母亲,竟然和自己的亲大伯在一张床上炙热交缠在一起的时候,她内心受到的打击没人能体会的出,遭到的伤害也无人能治愈,她小小的小心脏啊,怎么能遭受这样的“礼遇”——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这样的生命之轻让她第一次感觉到,婚姻这东西是座房子,爱情就是里面一盏摇摇晃晃的油灯,最后油尽了,灯灭了,这座房子亦就空洞至虚幻。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苏米的心变得坚硬,心智变得成熟了,她不再为任何事所动,她不再袒护那个女人,不再维护她的父亲,也就没有恨与爱了。她可以陪在那个可怜的父亲身边一辈子相依为命,不嫁不孕抱着父亲的残骸孤独终老,而上天好像并不喜欢这样的结局,一心想把故事变得更曲折离奇些,把每个人都变得面目狰狞,心理扭曲才甘心。
女人还是乐此不疲地勾引大伯,男人还是满身酒气地揍打女人,而这一切原本在那个小女孩的眼里,已经变得像看连续剧一样司空见惯,她不会再管那些闲事,不会再为任何一个人心疼,她一心只想做个无动于衷的人,连看客都懒得做,可那个残忍的女人继把自己女儿的精神给摧残了后,还不罢休,决定连她的性命都给取走,她趁着女儿睡着握着针筒,摸黑在她的小胳膊上用力地注射了一针足以能让人致命的一定计量冰毒,针戳进肉里的时候女孩睁开眼看了她一眼,黑暗中明亮的眸子,没有唤醒她的良知,依然凶狠地瞪向她,就是从这一刻起女孩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后来我被我爸及时送往医院急救,捡回了一条命,老天让我不死就是留着命杀她的,你试过让自己的亲生母亲残害吗?你知道我的痛苦吗!我不杀了她,迟早也要被她杀了!我有什么错!凭什么要死!对不起,我不知道在杀她的时候,会被你奶奶看到,让你奶奶也丢了性命,但是我不后悔!不后悔杀了她。”
月夜里,梧桐树下,短发女孩时而激动,时而平淡的讲述,对陆页页的冲击已经达到了震撼的程度,他好像已经忘了原来是为了追溯奶奶死亡的真相,才会来到女孩身边的目的了,现在他已完完全全进入了女孩自己的故事里。
“后来呢?”他不再用手指指着她,不再摇晃她纤弱的胳膊,但仍旧不依不饶地逼她说,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更是出于一种莫名的担心,还有他认定苏米这种女生,不会再和第二个人讲这个悲烈的故事了,很多事说出来才能让人安心,不然很有可能终日活在惶惶不安中,苏米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