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好想好想凑到仲明耳朵边,好奇的问他他妈妈的芳龄。可惜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那位漂亮姐姐,哦,不,应该是漂亮阿姨一直在促催我洗澡这件比起她芳龄来变得微不足道的事,但又因为是她的指示而又让这件事镀上了层神韵,所以就变得神圣且不能忤逆。
再加之仲明那温柔而让人欣慰的娇宠表情,让我更加觉得原来洗澡也可以变得那么富有意义,仙女般的阿姨微笑着,双手递给我一套睡衣时,我看到她身上泛着一圈神光,金光闪闪却很柔和,我都没看那套睡衣长什么样子,只听到她甜美地说了句这是她只穿过一两次的睡衣,不好意思,家里没新睡衣,让我将就着穿,不用看就觉得此睡衣不是普通庸俗款,肯定是像贵小姐穿的华丽款,哇,我不是在做梦吧,忽然发现原来老天对我如此不薄,在我生日这天下了场雷雨,让我有机会大饱眼福又享尽清福。
纯正一副花痴模样,正乐滋滋的沉静在幸福中,门被叩响,轻轻地十分有修养的三下,“是阿姨,忘记给你新的沐浴露、洗发水和毛巾了。”多么贴心,多么温柔,多么随和一阿姨啊,我的脸都发红了:“不用了阿姨,用过的没有关系的。”阿姨还是不屈不挠,好心规劝,我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随手拿了架子上的浴巾挡了挡胸口,轻转了下门开出一小条缝隙去接新的洗浴用品,冲着阿姨笑得脸蛋滚烫,转身的刹那阿姨的脸,僵硬的如同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石灰,我什么都没看到,傻笑着合上了镶嵌花纹磨砂玻璃的木门,不知道好看的阿姨在我关上门的瞬间,有多么想闯进来好好地看我一番。
简单的动作,已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悲伤,我不知道自己关上门的同时闯入了门外人的心房。
花洒冲下来的水流以川流不息的姿态,告诉我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渊源流长的故事,可是我不想听,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跳过这一年万物复苏的季节,跳过整个草长莺飞的三月,跳过正好成年的那个生日,生命中缺失掉整整一年也没关系;如果可以做些什么,我一定一定会狠狠地撕毁掉二零零九年每一个月的台历;如果可以改变什么,我一定不会在仲明一步步逼近我的心后,坚决地说我们要在一起这种话;如果可以提早结束,我希望,强烈希望,我的存在可以戛然截止到十七岁,那个叫着陆谨成爸爸,叫着夏颜妈妈,叫着陆页页弟弟的乖巧女孩,在飘着飞雪的岁末像只小猫依偎在仲明怀里,被他温暖的大手紧紧拽在手心里,一起兴奋的倒数5、4、3、2、1的这一年,十七岁的她虽然有刺,但还是像苍耳一样的柔软,可为什么仅仅过了几个月,就全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变得泪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