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和东子紧张的护在我身边,问我有没有事儿,不停地骂那两个人定是疯子。
我绝望地看向他们说:“不是疯子,是我父母。”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的悲哀展露无遗。
我宽慰道:“没事儿,换件衣服继续。”
“可你都淋成这样了。”Ann无限伤感地说。
“没关系,平时你不是老对我说做艺人就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都要把眼泪往肚里吞,还是要站在舞台上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观众。”
“但……”
“别但了,让她上吧。”东子哥拉住Ann,眼睛里蓄满了坚定,他一直很理解我,每次我遭遇窘态,他都会第一个站出来挺我,而Ann就总是替我做决定,不太听我的想法,所以我才叫东子哥,不叫Ann姐,但是我心里清楚,他们两个都很爱我,没有经济的前提。
Ann转身看了看东子,然后又看了看我,还是拗不过我们,最终也答应了。她像抚摸孩子头的母亲,对我说:“相信你一定能挺过去,过了这关,我请你当伴娘。”我愣愣的看向Ann和东子,他们终于展露了一点笑容,我也跟着笑得很释然。
她又转身对小芸说:“小芸,记得帮她擦干净了,再换上下一套演出服,头发的话,就吹干吧,来不及再做发型了,就披着吧,弄完,把她带到化妆间里找小萧画个简单点的淡妆。”
“哦。”小芸怯生生地应到。
小芸是我助理,平日里话就很少,基本属于只干活不说话的那类,再碰上个也不太说话的主,很自然我们两交流不多,而Ann在工作的时候,就很干练、严肃、强势,所以小芸看到她多少有点怕。
后台的工作人员都忙成一团,打电话的打电话,和演出商、赞助商解释的解释,又不知道哪来的记者一窝蜂地闯进来捣乱,这么一个糟糕的场景,我开始都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让让,让让,嘿,你怎么让她换这身?喏,是这套,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了,我们还是安原流程走,下面是首慢歌,应该配这套。”
我没见过这位服装管理员,但我记得的演唱会工作人员屈指可数,因为杂而多,忙着彩排、练习,像衣服这种走场形式,我从来都不太关心。
“看你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吧。”我的心思现在根本就不在这上面,我想的只有怎么把演唱会再继续下去,然后回家好好地哭一场。
小芸已经被赶到一边,那位在室内还戴着墨镜的工作人员,动作极快地帮我套上了衣服、丝袜和鞋,从头到尾我都在恍惚中度过。
耳朵里的麦播放着一首首熟悉的旋律,但连一个音符都没入耳,脑子一直回放着刚才那些画面,还有记忆中的儿时,耳边也一直回荡着页页呼唤我的声音,好像他就我身边,陪伴着我一样。
一句歌词都不能完整地唱出,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只能转身去看大屏幕上滚动的歌词,难道这就是我坚持的结果?我不过是想把演出继续到最后,只不过是想对得起到现在还肯留在现场的观众,只不过是想对得起我自己,可是我好想告诉Ann,我尽力了,我不想说对不起的,但我还是留了这么一句话给自己。
“对不起。”有些事无论你再努力,终究还是过不去。
“送医院,快,叫救护车!”Ann急得六神无主。
“彦子,彦子!”仲明冲破警戒,上台一把抱起彦子就往台下冲。
这边争分夺秒,那边紧锣密鼓:“快,大家抓紧点时间,明天必须全部印出来,其它排版就不要仔细核对了,确保明天一早正常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