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岫伸手接过包袱,满脸的委屈。还未等她心里松下口气来,又听那个叫晓云的姑娘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包袱里没有,许是藏到别的地方了。”
姑姑轻飘飘地瞥了晓云一眼,依旧冷冷地说:“口说无凭,你们几人都有可能是偷簪子的人,既然搜了她的包袱,你们几个也要一视同仁。”
一摆手,公公就又去到屋子里,把几人的包袱都拿了出来,一一在姑姑面前摊开。前几位姑娘的包袱里都没有嵌珠带玉和簪子,唯独辛夷的包袱里,尽是珠钗首饰。
姑姑抬眼朝辛夷一瞥,冲青青一勾手,说:“来瞧瞧,可有你那支簪子?”
青青上得前来,只看了一眼,就从里头拿出一嵌珠带玉的簪子握在手里,说:“就是这支簪子,姑姑,果然是有人将我的簪子偷了去。”
辛夷脸色大变,连忙上前一步说:“姑姑,簪子不是我偷的,我从家里带来的这么些首饰,哪件不比她那簪子强?为何要拿她的簪子?定是有人栽赃嫁祸于我。”
“人证物证俱在,就说是人栽赃嫁祸。姑姑,这样的人不能姑息啊。”青青抱着簪子言辞恳切,一口咬定了辛夷就是偷簪子的贼。
辛夷还要开口争辩,却被姑姑抬手拦下话来。姑姑看了她一眼,说:“东西出现在你的包袱里,若无证据证明是别人栽赃嫁祸,便就是你偷的。宫里容不得手脚不干净的人,今日若不罚你,我难以服众。去那边跪着吧。”
云轻岫顺着姑姑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处一片皆由青石板铺就,跪不了一会儿,就会膈得膝盖骨生疼。辛夷皱着眉头咬了咬牙,转身走过去便跪下了。姑姑又抬手招呼了公公:“去把东西拿来。”
公公应了一声,转身出去拿了一只装满了水的碗来。姑姑接过碗,亲手将碗放在了辛夷的头顶上。
“跪好了,到中午为止,碗里的水一滴也别洒出来,不然下午就接着跪。”
插曲过后,大家依旧在姑姑的教导下学规矩,只有辛夷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挺挺地跪在那里,眼眶通红,却愣是没掉下一滴泪来。
撑到中午,姑姑放宫女去吃午饭后,才走到辛夷面前,把碗从她头上取了下来,看也不看一眼就把碗里的水泼了,又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这回可得长些教训。这里是宫里,不是凡是都能讲理的地方。这里人人都想往上爬,人人都可能害你。今日罚你,为的是不把这事情闹大。宫里容不得手脚不干净的人,此事若是闹大了,你就得被逐出宫去。若是还想在这宫里好好呆着,就得多学着点。”
辛夷颤颤巍巍地冲姑姑福了福身,说:“多谢姑姑教导,辛夷明白了。”
听罢姑姑一番话,辛夷原本想争辩澄清的那些话又都咽回了肚子里。姑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知道有人是在陷害她,却护不了她。宫里就是这么个地方,事实如何不重要,旁人能看到的事实才重要。今日在她的包袱里搜出了簪子,无论她再如何诡辩,只要找不到证据证明是有人把这簪子放进她包袱嫁祸于她,那她就是偷簪子的贼,这口无凭地说什么也没用。
见她明白了,姑姑便点点头说:“回去歇着吧,今日的午饭别吃了,晚些我会让人给你送点祛瘀的药过来。”
辛夷再次福了福身,便在公公的搀扶下,回了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