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药,做得不多,现在手边也只剩下几丸了。”
“无妨,先拿给我瞧瞧。”
云轻岫从袖子里拿出两个瓷瓶放到了琴音摊开的手里,又退回了原地。琴音拿着瓷瓶晃了晃,觉得数量不对,又挨个打开瞧了瞧见。
“只有一丸?”
“是。”
“怎么?既然是寻常的药,还舍不得给了不成?”琴音把玩着药瓶,眼中已有愠色。
“并非如此。这一丸是留下的样丸,奴婢并非药师,也非大夫,仅知此方,却从未配过此药。是以,制成功后,特意留了一丸作为小样,以便下次对照。”
“既然如此,这两丸药,我便拿走了。不过,此次来见你们,还有另一件事要告诉你们。”
琴音顿了顿,看了看两人的神色,才接着说:“先前,书韵可有说过,要带你们随皇上一同下江南?”
云轻岫与辛夷对视一眼,双双看向了桂蓉姑姑。
桂蓉转向琴音回话:“只说过与姑娘二人中会有一人随皇上下江南,并不曾说过会带她二人同去。”
“应是来不及说了。”琴音轻笑一声,说:“不过现下我来告诉你们或许更好。书韵病了,为了不把病气过给皇上,三日后的江南之行,由我随皇上去,并且,你二人随行。”
“书韵姑娘病了?不知得的是什么病?”桂榕出声问道。
“风寒,已经卧病不起了。”
“风寒……”桂榕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却并没有再言。
送走了琴音姑娘之后,桂蓉叹了一声,对二人说:“再过三天,皇上就要下江南,此行不知是福是祸,你二人好好准备一番。切记,遇事要沉着冷静,千万不要乱了阵脚。”
“是。”两人齐声应道。
“辛夷倒也罢了,向来是个沉得住气的。秀云就差了些,有时候莽撞得很,有时候又容易慌了手脚,好在,到头来也没出什么大乱子。你二人一同出去,辛夷可得照看着她些。”
“是。”辛夷恭敬地应了,云轻岫去羞赧地低下了头来。
慌了手脚的是她,莽撞的那个,应是尹谦才对。没出大乱子,也是靠着尹谦的指点,才能每每险度难关。
到头来,最不让人放心的,还是那个慌手慌脚的自己吗?
云轻岫觉得很是羞愧,若是只有尹谦一人的话,定然会做得更好吧。总是要顾及着她的安危,尹谦才会束手束脚的。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又要成为尹谦的绊脚石了。
连天香的鬼魂都能助他一臂之力了,而她却一直成为他的负担。
原以为,女儿家不用会这些的……可是这个世道,从来都由不得女人。
三日眨眼便过,出行前,云轻岫正要把袖箭别到手腕上时,一旁的尹谦突然开口说:“缚脚上。”
“嗯?为何?”
“那个琴音是个多疑多心的,还是防一防的好。”
云轻岫略一沉吟,便弯下身,把袖箭缚在了脚脖子上。
两人去到琴音处时,果然来了两个宫女,将她们的袖子捏了一遍,又将她们的包袱打开,细细地翻查了一回。
“果然如此,琴音姑娘疑心多心。”幸好,袖箭没有绑在袖子上。
“果然?难道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
“啊,没……”云轻岫不自觉地瞥了眼门外。
辛夷会心一笑,凑近她耳边说:“是你的情郎吧?”
云轻岫俏脸一红:“你别乱说,谁说他是我的……情郎……”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送你簪子的,就是你的情郎啊。”
“那是……”
“快别说了,琴音姑娘来了。”
两人飞快收声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