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娜塔莉娅还没来得及睡着，军号就响起来了。

    作息表上写着：

    五点半：集合点名。

    六点：晨跑。

    六点半：洗漱。

    七点：吃早饭。

    ……

    熳珠只看到这里，已经大叫起来：“什么嘛！不让洗漱，先去跑步？什么破规矩嘛！不让洗漱，披头散发去跑步啊？哪里是女兵集训？分明就是一群女鬼跑出去了嘛！”

    熳珠说着，已经拎着脸盆、毛巾去水房了。姑娘们没一个听话地按照这个规定来执行，已经抢出时间，梳洗打扮好，才去集合。

    整个新兵连，只有熳珠所在的209小分队点名迟到。

    吃过难吃的早餐，教官就带着各自的小分队去训练。比沙帅教官的小分队和其他几个小分队被带到一条柏油林荫路下。

    比沙帅教官因为带了“院花小分队”而格外骄傲，嘴都乐得合不上，连挨着209小分队训练的其他小分队都为如此近距离而倍感幸运。其他小分队的教官也趁休息时跑到小分队来，借指导为名，和姑娘们说话。

    教官们都喜欢熳珠，但喜欢的方式不同，有的盼着同她说几句话，有的给她送水喝，有的总跑过来教她如何减轻脚跟负担、如何做出正确的姿势动作，还有的一直在和比沙帅教官商量，能不能把她调到他的小分队去。比沙帅教官当然不会同意。

    比沙帅喜欢熳珠的方式有些不同，他不表现出对熳珠的喜欢，而是故意挑熳珠的毛病。熳珠好动，成为被比沙帅教官抓住的把柄。熳珠拂了一下头发，他就大叫：“不许动！”熳珠动了动脖子，他又大叫：“要动就得打报告！”熳珠动了动站酸了的腿，他又大叫：“怎么不打报告？”总之熳珠只要稍稍动一下，他就大叫：“打报告！要打报告，记住没有？”

    熳珠问：“比沙帅教官，是不是打了报告就可以动了？”

    比沙帅教官答道：“对！问问题之前也要打报告！”

    熳珠立即喊道：“报告。”

    “大点声音！”

    “报告！”熳珠提高分贝。

    “再大点声音，听不见！”比沙帅教官故意的。

    熳珠停顿着，狠狠地望着比沙帅班长。突然，她挺胸抬头，微仰起头，几乎用吼的，喊道：“报告——”

    “怎么了？”比沙帅教官这才罢休。

    “我要挠痒痒。”熳珠说着，笑嘻嘻地挠了挠额头。

    没过一会儿，熳珠又喊道：“报告！”

    “又怎么了？”

    熳珠揉了揉膝盖。

    玫瑰也学会了，也打报告，然后歇歇腿，接着拉珂露薇也学会了。气得比沙帅教官没有办法，再听到她们打报告，索性装听不到。看他听不到，姑娘们就在熳珠的带领下更大声地喊报告，几乎整条街都快能听到了，大家都觉得这个小分队又搞怪，又好笑。

    “不许再打报告了！也不许动！”比沙帅教官专制地下命令。姑娘们不打报告了，比沙帅教官又觉得无趣了，又开始找茬。他看熳珠那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就说：“你不许总眨眼！”

    比沙帅教官实在找不到理由时，就练向后转，姑娘们想起自己是“陀螺班”的，都暗自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