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时,我已经精疲力竭,无力地瘫到在床边,握紧明磊的手,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明磊,害了这个家,也害了我自己,我是个罄竹难书的女人。
黄昏的时候,父亲忽然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医院方面已经和孙翰文教授取得了联系,两天后孙教授就会赶过来------
手术进行的很成功,明磊也已经顺利的度过了危险期,全家人都很高兴。
孙教授来找我时,我以为他是来和我说明磊的伤势。只是气氛却似乎显得过于凝重,我不免有些紧张,试探地问,“孙主任,我爱人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
“请放心,您先生会很快康复起来的。”孙主任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停了一下,忽然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第一次见他是在远帆母亲的葬礼上,那时候他忙于招待前来治丧的宾客,我们只礼貌地打过一个招呼而已,想不到他仍记得。
“想不到舒太太这样年轻,那天我还差点就把你当成远帆的女朋友了。”
我垂下头,在心理猜测他想说的话。
孙主任忽然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我不知道你对远帆了解多少,但是他在我眼里,却一直都是个很善良,很孝顺的孩子。他母亲去世后,我很想让他同我去北京,他不肯,我也就没有勉强他,现在想想真得很后悔。如果那时带他走了,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孙主任不无遗憾地看着我,“几天前,接到他的电话,听他说自己撞伤人让我过来帮他的时候,我真的很吃惊,急匆匆赶过来,却没想到她撞得是你先生。我知道远帆现在也很后悔,有些话我也知道自己说出来对你会显得很不公平,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想——请求你们能够原谅他------毕竟他还这样年轻------”
“孙主任,”我冷冷地打断他,“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对您解释整件事情的,但是我觉得他作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可以这样草率的无视一个生命地存在是不可以原谅的。”
我气冲冲地走出房间,疲倦地倚在走廊的墙壁上,忽然无力地瘫软下去,我不知道孙主任的这些话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远帆的,这件事之所以拖到今天我还没有去报警,不是因为怕了远帆的威胁,而是我真的不想看见他带着手铐被驾到警车上面,虽然这对明磊是极不公平的,但是我已经无法说服自己------
回病房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穿戴入时的女人站在明磊的床边。她也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轻声说,“舒太太是吗?”
我诧异的望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们出去谈可以吗?”她柔声细语地说。
我们走到医院的草坪上,在一张长椅子上坐下来。
“你还记得我吗?”她一直微笑着看着我,“算这次大概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吧!”
“你?!!”我猛地想起------她是明磊在外边的那个女人------
“我想你一定很吃惊,也想不到我会在这种时候来这儿,”她有些惭愧地看着我,“其实舒先生弄到今天的这种地步我也难辞其咎的。舒太太,请您相信我,您先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一直都很敬佩他对家人的那份责任心和忠诚,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他真的能成为我的丈夫该多好啊!但是我知道自己作不到的,其实我只不过是受人所托,用来破坏你和他之间感情的一枚棋子。您先生从来都没被判过您。”
我愕然!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女孩起身默默地离开------
包里的电话响起来,我拿出接听,“喂!”
“美霞嘛!我是吴局,撞伤明磊的司机我们已经找到了,请你马上过来一下。”
我心里一惊,握着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吴局,你的意思是已经抓到了那个司机?”
“对呀!难道你以为我再和你开玩笑吗?”
“他------会受到很严厉的处分吗?”
“处分?如果证据确凿,我们就会按交通肇事逃逸罪对他予以起诉。哎呀,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
我带着一份忐忑的心情赶过去,但是当我见到那名司机时不由吃了一惊,原来他根本不是远帆------
同事们告诉我,他们是在汽车修配厂找到这辆车的,当时车上的一些痕迹还没来得及被销毁,根据他本人的交代和现场的一些痕迹,还有目击证人,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撞伤明磊后逃逸的那个司机。
我不知道远帆为何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