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脱口而出,“没心没肺”。真是很用心策划的台词。
夏天赔笑道:“还真是特别,换个试一下。”然后把筷子转移目标,又问:“这个呢?”
“有头无脑”,林凡继续冷潮热讽,“子阳,你怎么就不一样呢?你看,‘小桥流水’、‘细语无声’、‘北雁南飞’多优雅的菜名,全都在你碗里。”
“子阳,能告诉哥儿们秘诀吗?再来一个,我就不信邪了。”
“哎,算了吧,‘有眼无珠’。人心如菜色,选择等于生活,结果等于自己的人生。”林凡精心的策划,本来出发点是好的。每一道菜名都暗示着夏天,所有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他想像的那样肤浅,表面上是鄙视,实质是另一种解释的方式。
“我饱了,你们慢慢吃。”夏天放下碗筷走进了子阳的卧室,男人,也许已经达到了最大的深度。
子阳站起来,欲去阻止。
林凡嚎叫般的哭了出来,眼泪像雨滴般啪嗒啪嗒的掉落在饭桌上,声音在叫声中颤抖着,“子阳,不许动,你给我坐下。”
“我,我、、、、、、”这么多年的朋友,还是第一次看见林凡大怒而起哭得最凶的一次,也许是真的被伤到了,子阳有些语无伦次。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每一次,你为什么总是想到往他身边跑呢,难道我的存在就那么多余吗?我只是个女人,我也需要安慰,我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坚强,我也希望难过时有人听我倾诉,哭泣是有人给我纸巾,哪怕是默默的坐在我身旁都好,难道这样的要求都很奢侈吗?”
林凡失魂落魄的哭声弥漫着整个屋子,每一句话每一个音符都触动着子阳心中的弦,该是安慰还是同情,心态都分不清。是的,一直,长久以来,自己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其实,在感情面前谁都会脆弱。何况,就像她说的,她只是一个女人,在感情上会更容易受到伤害。心里的愧疚莫名的剧增,心像被毒蛇一样吸允着难受,或者疼与痛,都分不清。
子阳顾及不到夏天的情绪了,他也不能去顾及,眼前的林凡,一直挣扎在疼与痛之中。歇斯底里的哀愁如伤心的曲调不断哀鸣,越是挣扎,疼痛越是把你往无底的深渊拉扯。他默默的坐着,一句话都没有说,陪着林凡坐到深夜。
睡梦中的林凡,梦里都还在不停的抽泣,子阳给她盖上被褥,心里头有太多的感伤,“男人为女人而感伤,女人为男人而哭泣,天经地义。”可自己身为男人,却还是为另一个男人而感伤着。
子阳没有关灯,他怕,怕林凡夜里醒来,怕黑漆漆的夜色让她更难过。思绪里永存着这个画面轻轻的离开。
夏天合衣横躺在卧室的床上,没有任何的力量,哪怕微薄的一点点,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子阳莫名的心疼起来。如果子阳是夏天,小虎是子阳,进行这样的角色调换,那小虎会一样的心疼吗。他有那么点私心,希望是痛的。
也许,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突然觉得在感情上,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如此无能为力, 子阳坐在床沿上思考着这一沉重的问题。
是的,离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放下又谈何容易呢?就现在,他们两个这样子,又怎能离开呢?放眼看到,衣柜旁自己的行李箱,一个礼拜都没有去触碰。有时候,手机在里面不停的呼啦啦作响都懒得去开启,是懒惰,还是注定还有下一站的远行。
子阳起身,欲打开看看。正要离开时,夏天紧紧的抱住了他,没有语言,只是紧紧的不想松开。
他脱掉他的鞋子,把他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抱着他躺下。“也许,我该离开了。”过一会儿,他又说。
“不可以。”他恳求道。
“你们继续这样冷战,我真的会为你们而崩溃。”
“其实,我知道自己很过分。”
“可是,你还是不愿意放下,你让我很失望。如果你今天抱着八十八朵黄色玫瑰出现,结果绝对会不一样。其实我们都高估了林凡,她是一个内柔外钢的女子,看是坚强其实很脆弱,何况她是一个女人,需要安慰,需要有人疼爱和疼惜,特别是理解和包容。女人的心是纸做的,有时候,其实就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就足以满足。而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试着大度一点来看待问题和身边的人与事呢?那些是是非非、对对错错,写下来都只是一个符号,更重要的是在我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