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你爸妈和周叔也忒会享受了吧,在那个潦倒的年代,还会闹出那么浪漫的事迹,真是让人不禁叹服。”
“呵呵。那你爸妈是怎么结婚的啊!”
“没你爸妈那么浪漫了,我妈都是跟我爸拜完堂后才认识的呢!”
“你爸妈还真封建啊!”
“去,那叫纯洁,在当时那个年代属于上流人。对了,那后来你妈知道你爸和周叔的事情了吗?”
“嗨,都已经无所谓了,我爸对我妈可好了,叫一个心疼,我妈乐了也就不计较什么了。何况是有了我以后事情的真相才水落石出的,就算我妈舍得我爸,也舍不得我啊!”
子阳和史楠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扯家常,有时讲到高潮时,俩人都肆无忌惮的爆笑起来,前俯后仰的磕磕碰碰。路人投递过来的目光有些狐疑,完全看不出是羡慕还是嘲讽般的不屑一顾,也或者把他们视为街上的流浪族了吧。
夜色早已弥漫了这个城市的上空,史楠不知何时已然牵着了子阳的手,安详的走在黄色的路灯下,像极了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只可惜此时谁都不是常人羡慕的公主。经过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子阳不停的往前冲泡,才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阻止自己的前行,回过神来,才发现史楠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手心与手心的交融处,子阳的手突然冒出了汗珠,热热湿湿的。
“红灯了。”史楠有些羞涩的放开子阳的手,解释道。
子阳把双手伸进裤袋,不再言语,紧跟随史楠的脚步一步驱赶一步。
“你饿了吗?”沉默着走了好一段路,史楠问子阳,欲想冲散此时的寂静的氛围。
“没有。”
“我们去看上海的夜滩吧!那里很美。”史楠提议。
上海的夜滩确实很美,尽管有些凉意,还是不少人在尽情的享受这个夜色。子阳倾听着海浪的声音,漫步在月色下的海滩上,夜空不时传来的歌声,模糊的声音里好像是那首“大海”。子阳和史楠找了一块比较安静的地段坐了下来。
“你说,什么时候会涨潮呢?”子阳有些啰嗦的问道。
史楠从包包里拿出一件外套呵护般披在子阳身上,然后说:“今晚就会有小潮啊!只要你愿意,我陪你等到小潮的到来。”
“我靠,等下睡着了,还不被海水给淹没啊!”
子阳笑了,从心而发的那种笑意,尽管他心里并不爱史楠,可是史楠还是带给了他很多快乐,时时刻刻的关心和呵护,甚至让子阳心里滋生着感动。
“有了,我有了。”史楠激动的说。
“有什么了?”子阳狐疑。
“酒店房间,坐在窗前,一样可以看到潮涨潮落。”史楠兴奋地起身拉着子阳在夜色里狂奔,不一会儿并到了伫立在海边的酒店。
史楠陪着子阳在落地窗前足足坐了一夜,当潮涨潮落的景况真切的出现在凌晨的夜空里时,子阳既高兴又感动的一塌糊涂,抱住史楠在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史楠伴着这个没有任何爱意的吻沉沉地入睡进入梦乡;也许梦幻世界里又有子阳的影子,也或者桑也有出现,只是身影若即若离,模糊不清。
史楠所谓的出差,其实在送别方言时就到此结束了。前一天和之后的两天时间完全是出于私心,当然各有目的。前一天,是为了子阳的新书,非得把它视为公事也不为过;之后的两天,是为了让子阳开心,也为了能够和子阳有一些更多的独处时间和空间。虽然史楠心里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得到子阳的心,可是子阳把身体给了他。虽然少不了感伤,但还算有些收获满载而归。
周末,每一个旅游景点都是人满为患,史楠带着子阳忙碌的穿插在其中。这里的人群是不分等级和层次的,不受任何社会政治上的约束,奋者向前,惰者滞后。史楠和子阳马不停蹄的冲向了最高峰,站在最高处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人群,汗水淋漓的不断奋勇向前迈步,貌似战乱年代的大上海。人们的拼命挣扎,人们对政府的失望,人们不再有力量挣扎,最终人们再次挣扎为自己而生为国家而战;子阳又一次想到了人类的人性,站在今天去思考那些血色的历史。
史楠问子阳:“站在最高处,你会思考些什么?”
“人性。你呢?”
“人生,人的一生如果只是拼命的为了别人而活着,我想那不是生活;那仅仅是生存罢了。”
是的,史楠把自己的人生划分为了三个阶段,年轻时,他也是在为自己而活,那是生活;成年后,他曾经为家庭而活,那是生存;现在,他又要做回自己,真正的为自己而活。就像他爱子阳一样,他不怕世俗的嘲讽;为了爱,他已经顾不上家庭的阻止;他自嘲的归结,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因为爱。
此行在上海的最后一天,这个城市下起了毛毛细雨,受阴雨的影响,子阳和史楠都没有任何外出游玩的兴致了。清晨送机票的服务员小姐离开后,他们又窝在酒店的客房里相拥而睡了一个上午。直到周正负的到来,双双才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
“子阳,你是越来越爱懒床了啊!丁台说时,我还不信。”周正负推门而入,直冲卧室嚷道。
“都是我带坏的。”史楠玩笑解释。
“您看,这不是在恭候您大驾光临吗?”子阳睡眼惺忪的下床,紧紧的抱住周叔瞎嚷嚷道。
“周叔啊,您不能太宠他了,看他只要看到您,就变成了一个孩童。”史楠啧啧的说。
子阳放开周叔,投递给史楠一个得意的眼神,比手画脚了两下,奔向了沐浴间。
“商谈,如何。”周叔问史楠。
“很好,方言很欣赏子阳,多亏有您啊!”
“哈哈,我都一把老骨头了,算得了什么?多亏子阳自己勤奋好学,方言就喜欢这样的孩子。”
“周叔啊,您谦虚什么了?没有您就没有我。”子阳充满感激的说道。
“您知道方言怎么评价子阳吗?他说,好一个子阳,好一个周正负的复制品。”
“太高了,真的。更多时候我都不如子阳了。”
“还有呢!离开时方言还笑言说,您应该是停下来的时候了,作为接班人,子阳是您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
“方言啊方言,你说你整天去琢磨我心思干吗呢?”周叔微笑道。看来方言的这些话,是说到了点子上,正好是周叔心目中日思夜想的。
“周叔啊,那个方言真是好记性,十年前您带着我来上海参加书展的事,他都还记得哎,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子阳兴冲冲的对周叔讲起这件事。
“呵呵,不光这个呢!你当时穿的是什么衣服,你还记得吗?也许忘了吧!可他还记得你当时穿着一件花格子小衬衫呢!”
“是吗?我真的没有映像了。”
“我们之所以今天会和方言合作,就是因为我重先翻看过相册,他说的都是千真万确。所以我选择了他。”周叔满面春风的解释。
好的结局,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周叔腾出了一个下午的空档,带着子阳和史楠欣赏了很多子阳在南城和冰城都没有看到过的人和物。希望小学的门口伫立着周叔的雕像,魁梧的身躯少不了和颜悦色的慈祥;养老院和孤儿院都弥漫着周叔的气息,到处都是温暖的痕迹。三三两两的孩童和老人看到周叔时,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这些事迹,子阳都知道,但从未身临其境。今儿有幸亲眼目睹更是叹为观止。大声的吆喝:“周叔,您太棒了。”
“周叔,看到您为人们做这么多事,我除了感激,更多的是自卑。”史楠低沉的叹服。
“你们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机会,只要你们愿意以助人为乐,你们会真正的感受到快乐。”
周叔快乐着。子阳敬佩着。史楠感慨着。仨人一会儿城东。一会儿城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