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霾？”
“无污染？”
“隔离区的空气质量？”
苏鸣有些发怔地望着直播间内的一条条弹幕，很快便从其中筛选出了最重要的关键词。
“这些观众……来自末世？”苏鸣恍然惊醒。
忽然，一行暗金色的系统字迹浮现了出来：【恭喜宿主的直播人气达到一百，解锁第一个任务进度！奖励纳米级隐形超级麦克风！】
“麦克风？”
苏鸣微微一怔，感觉有点心累，敢情刚才他发了半天的火，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传过去啊。
这第一个任务成就居然只要一百人气就能解锁了，接下来呢？
不过，最让他奇怪的是，末世的人既然连饭都吃不饱，怎么还会看直播？
“人气飞涨啊。”
苏鸣瞥了一眼直播间人气的数字，才达到一百人气没几秒，现在就已经突破二百，看来还真的是这碗稀饭和这半个馒头的功劳啊。
这些末世的人混得也太惨了吧，稀饭馒头都能羡慕成这样？
“……”
苏鸣无言以对地看着直播间里不断滚过的弹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毫无同情，反而有点想笑。
人嘛，活着就是要比较，才会有满足感，与周围的人相比，他自然是很凄惨的，可是和这些末世的观众相比，他活得就太滋润了。
“呜。”
苏鸣扬了扬眉毛，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稀饭，忽然感觉这稀饭的味道还不错，于是畅快地端起稀饭，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咕嘟……咕嘟……”
系统新奖励的纳米级隐形超级麦克风自然也是高级货，连他喝稀饭时的咕嘟声也都完美地传递了出去。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开始沸腾了。
“握草！握草！！”
“主播你敢不敢别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气死我了！我也想尝尝啊！”
“不行了！我忍不住了！”
“哭了，别喝得那么快啊，无污大米那么珍贵！”
弹幕近乎疯狂地滚滚而过，让苏鸣都忍不住心中一颤，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至于吗？
不就一碗稀饭而已，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苏鸣翻个白眼。
他是个恶趣味很浓的人，这些观众越是这样，他心里的恶趣味就越重。
于是，苏鸣拿起剩下的馒头，对着摄像头晃了晃，随意道：“还有半个馒头，放心，这次我慢慢吃。”
说着，他开始一小块一小块地撕着吃。
虽说这干馒头的确不太好吃，但就着一群观众充满羡慕嫉妒恨的弹幕，吃起来还是别有滋味的。
“靠，主播你还是吃快点吧！”
“看得心痒痒啊！”
“听说白面馒头是高筋小麦粉做的，有甜味的……”
这些弹幕里透出的那种羡慕意味，如果不看的话，简直让人以为是吃得山珍海味了。
苏鸣一边盯着弹幕，一边吃了几口，感觉有点渴，伸手去拿水杯时，不小心把剩下的小半块馒头掉在地上了。
这房间的地板他好几天没有拖过了，那小半块馒头落地就沾了一层灰。
“浪费……”
苏鸣暗自叹气，随手把地上的小半块馒头扔到了垃圾桶里之后，拿起水杯倒了杯水，这才看向直播间的弹幕。
然而，直播间内的观众却像是疯了一样，一条条弹幕犹如爆炸一般不断闪过。
“主播你干嘛？扔了干嘛？！！”
“我靠？！干嘛啊你！”
“什么意思？怎么不吃了？”
“主播你这么浪费，要遭天谴啊！”
苏鸣哭笑不得，随意道：“掉地上了啊，这地板这么脏，还怎么吃啊？一块馒头而已，你们至于嘛。”
弹幕却是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解释，反而愈演愈烈了。
苏鸣无奈地摇摇头，真的没法和这群末世的人讲道理，又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掉地上就不吃了？主播你疯了吧？”
“死霾染过的食物不仅难吃，还都有病毒，这点灰算什么啊！”
“我还吃过土呢！这点灰你就受不了了？”
“噗！”
苏鸣这口水还没咽下去呢，就看到弹幕观众居然说自己吃过土，当场就忍不住喷了出来。
而他这种浪费的行为，就像是在熊熊大火里浇了一桶汽油一般，几乎在瞬间就引爆了整个直播间。
“握草！是透明的水！”
“这水居然不是灰色的！”
“连纯净的水都吐了？主播到底什么意思？”
“醉了，败家子啊！”
“一升纯净水可以卖好几百万了！”
而苏鸣直播间的人气也飞速攀升，一会儿冲破了一千。
冲破一千时，系统字迹再次浮现了：
【恭喜宿主的直播人气达到一千，解锁第二个任务进度！奖励为开通曙光TV钱包账户，观众打赏的曙光币将存入该账户。】
“账户？”
苏鸣有点无语。
他又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就算得到了那个世界的钱，也没什么用啊。
“系统，这钱可以换成人民币吗？”苏把直播的麦克风关掉之后，不太甘心地问了系统一句。
系统字迹：【两个世界的货币，无任何渠道兑换。】
“我就知道……”苏鸣竖起一根中指。
虽然他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了，但还是有点不爽啊。
“唉，还是自己赚钱吧。”
苏鸣撇撇嘴，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唐鹰’这个名字，就拨了过去。
“喂？苏兄？”唐鹰特有的阴柔声音响了起来。
苏鸣也懒得计较这个恶心外号，直接说道：“老哥，求支援啊，我快活不下去了，你家的武馆不是管饭吗？还有闲职不？”
“没闲职，顶多缺个打扫卫生的。”唐鹰愕然道：“你至于吗？你不是工作大半年了吗？这么长时间没存钱吗？要不我借点钱给你？”
“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不借钱。”苏鸣顿了顿，说道：“打扫卫生就打扫卫生吧。”
“那行吧，你明天来我家武馆找我。”唐鹰也知道苏鸣的性子，就没劝了。
“那我挂了哈。”
苏鸣随手挂掉通话，摸了摸口袋里的最后五十块钱，找工作肯定不够了，而且就算找到工作也没法立刻拿到钱，只能先找个管饭的工作。
可能是生长环境和家庭教育的原因，他这个人除非是真的无路可走，不然绝对不向别人借钱。
“唉，还是没吃饱啊。”
苏鸣感觉肚子有点饿得难受，决定再出去吃一顿。
他又瞥了一眼直播间画面，弹幕还在刷着，就重新打开麦克风，一边朝着卫生间走去，一边随意敷衍着说道：“别吵了，给我刷点礼物的话，我可以考虑带你们出去转一圈，这附近的环境还不错呢。”
当然，实际上他租房的环境也就一般而已，不过相比于末世，应该好不少吧。
走进卫生间，苏鸣正准备扭开水龙头，忽然又停住了，这么打开水龙头洗脸，这些观众恐怕又要开始发疯了吧？
弹幕上怎么说来着？
对，一升纯净水好几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