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对于林晓来说恍如梦境一般,地上斑驳的光影风中蔷薇的花香,还有他对着阳光模糊不清的脸。
对于六子林晓心里总是有种隐约的不安,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和“那个男人”那么“热情”,可是她告诉自己要时刻与他保持距离,因为她感觉到来自于他的危险。
可是一次放学,她走出校园就看到了他,他倚在学校对面的超市门前,嘴里叼着烟双手插在牛仔裤里,一副懒散的样子。
看见林晓出来,就灭掉嘴上的烟朝她走过来,林晓见到六子,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
六子走到她面前道:“晓晓,伯父让我来接你放学,我帮你拿书包,走吧。”
“那个男人”会这么好心,让他来接自己放学吗,林晓从他闪烁的目光中就看出来他在说谎,只淡声道:“不用了,我自己来。”从他身边走过,六子马上跟了过去,走在她身边道:“晓晓,以后如果我有时间,会经常抽空来接你放学的,你们学校离工地有点远,中间又要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车来人往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林晓脚步不停的走在前面,口中道:“不用麻烦你接我,我一个人可以走。”
六子挡在她面前道:“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的好意,为什么?”
林晓被他问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道:“没什么原因,只是不想麻烦别人。”
刚要绕过他,六子却又挡住她的去路道:“别人,我是别人吗,我是你爸的工友你的六哥呀,我帮你是心甘情愿的,怎么跟我这么见外呢?”
林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六子用命令的口气道:“晓晓,抬起头来看着我。”
林晓还是不敢抬头,他索性微俯下身与她平视,当他看到她窘迫的表情时,一种想要轻抚她脸颊的冲动由然而生。
当他的手刚要碰触到林晓的脸颊时,林晓惊慌失措的逃开,六子目光渐炽转身追上林晓,林晓快速的走在前面他则紧跟在后面,这让林晓心里紧张不已。
这种紧张的气氛一直保持到工地,林晓的父亲林国平最近看出了些苗头,把六子私自叫到一处偏僻所在,对他道:“你小子这段时间可有些不对啊,跟我女儿走得那么近想干什么,莫非你小子心里在打她的主意。”
六子见林国平发现了他的企图也不隐瞒,告诉了他自己喜欢林晓,请他无论如何同意并且帮忙。
林国平吸了口烟,吐了个烟圈道:“你小子,我就知道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我好,原来真的是在打我女儿的主意,可她才十岁呀,你这歪脑筋动得也太早了点吧,等过几年她长成大姑娘时再说罢。”
六子见有机可乘,便高兴的道:“林叔,这么说您同意了啊?”
林国平眯起眼睛看着他道:“还不是看你小子会办事,嘴甜手脚又勤快,不过我把这么水灵的一个女儿交给你,你也总得有所表示吧,不能白白便宜了你小子。”
六子高兴的道:“这个自然,我不会让林叔你吃亏的,我从现在的少抽点烟,多存点钱做为将来娶晓晓的彩礼钱,多少钱您能满意?”
林国平想了想道:“你小子挣钱也不容易,我也不多要你的,就凑个整数八千吧图个吉利。”
六子毫不犹豫的就答应道:“好,就这么说定了,谢谢你林叔。”
林国平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便宜你小子了,白得了一个老婆。”
可怜的林晓还不知道自己被亲生父亲当做交易的货物一样卖给了六子,这两个人就这样决定了林晓以后的命运。
有了林国平的默许,六子对林晓的关怀便大胆起来,有时在工友面前都不避讳,让林晓紧张不已,她好想此时此刻能够有个人在自己的身边保护自己,“那个男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林晓忽然想妈妈了。
六子在追求林晓的事,在工地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对他们议论纷纷,可是六子却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的处处对林晓好,可是林晓对他就是没有好感,心里既不安又害怕。
每当六子骚扰她时,她就想起了妈妈,要是妈妈在身边该有多好,她不会让这个不三不四的人骚扰自己的,自从父母离婚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妈妈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女儿被丈夫带走以后,姚素芬心里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她每天依旧辛苦工作,只是偌大的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周围空得可怕。
她经常走神所以常常出错而改工,有时因为思念女儿常伤到手,粗糙的手上有好多针眼,手上流血心中流泪,姚素芬已经身心俱疲,对生活彻底的绝望了。
一天她装扮一新,干净温和的女人,她跪在林晓奶奶的遗像前磕了三个头,就离开了家。
走在小巷里,蔷薇在风中摇曳,她仿佛还看见自己扶着三岁的女儿在巷子里蹒跚学步,可是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幻觉消失她的背影也一同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一个四十岁左右面貌淳朴的男人,带着一个七八岁天真可爱的小男孩走在河坝边,他的脸上满是愁苦。
他是一个失了业了父亲,儿子亮亮天真可爱,可是却要跟随着他四处飘泊,营养不良加上居无定所让亮亮略显清瘦,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他暗自责怪自己无能,孩子的母亲生病去世得早,自己只会干一些体力活儿,如今上了年纪有许多地主都不用他,他一个堂堂男子汉连温饱的生活也不能提供给儿子,他觉得对不起儿子。
正走间忽然听到儿子道:“爸爸,你看那位阿姨站在那上面要干什么呀?”
他寻声望去,正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坝顶,下边是深深的水库,她该不会是要寻短见吧。
男人来不及多想,告诉儿子呆在原地别乱跑,他便跑向坝顶,边跑边挥手朝坝顶的女人大声呼喊,让她冷静不要做傻事。
坝顶的女人只看了他一眼,还是纵身跳下深不见底是水库里。
男人见她不听劝阻,来不及多想踏上坝边也跟着跳进水中,亮亮远远的看见自己的爸爸也跳了下去,吓得怔在原地,死盯着爸爸跳下去的地方,盼望他快点上来回到自己的身边。
这个男人游到女人落水处,把正在挣扎的女人救上了岸,等两个人上了岸,亮亮跑过去叫着爸爸,而这个男人则摇着怀里湿透的女人道:“喂,你怎么样,醒醒啊没事吧?”
昏迷的女人吐了几口水,悠悠转醒看到了救自己的恩人,流泪道:“你不该救我,你救我等于害了我,我的心已经死了,你救了我的人也是没有用的。”
男人却道:“那也不能寻死呀,我都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想到死,你这又是何苦呢,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解决呢。”
女人听到他的话,不禁潸然落泪,男人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叹道:“姚素芬,恩人贵姓?”
男人道:“我叫郭大江。”
姚素芬最后还是没有死成,带着恩人父子回到那空荡荡的家,当穿过那开满蔷薇的小巷时,亮亮快乐的叫着跳起来,郭大江好久没有见到儿子笑了,见到儿子笑他了有了笑容。
回到家里,郭大江看到她空旷的家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她找了几件丈夫的旧衣服给他,又问亮亮饿不饿,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亮亮,姚素芬就想到自己的女儿林晓,想到自己也许是这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自己死了她该怎么办。
尽管心中难过,可是她已经不想死了,不管女儿是否还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只要她还在这世上自己也要坚强的活下去,如果自己不在了,女儿想找个安慰与依靠时,又该去找谁呢?
她去厨房给亮亮做了饭,看着他们父子狼吞虎咽的吃饭,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们父子似乎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但郭大江还是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