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复兴就需要真正的中国人。一颗中国心,一脉中国情,一脉中国情,承载着千千万万的华夏人。拥有中国心的人,才是真正的神洲人。
读罢之后,久久叹息,心想三班果然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竟有如此人物存在,对于岑成其人,余小龙也素有耳闻,据说他为人滑稽,幽默风趣,乃是无厘头派的开山鼻祖,出黑版报的时候,以国际金融为主题,有人要求岑成写几个标题,他便一步一晃,上书“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八个大字,其行文虽犀利,却一路碰壁,据说上学期期末考的作文才得了20分,理由是他批露了现实,写了这么一句“韩国的韩国剧扣住了中国大多数花季少女们的心,日本的AV片俘掳了中国大多数花季少男们的心”,他又真情流露,说“达令,就算野猫和野狗一年四季不会发情,我也一样一如既往地爱着你……”于是被应试作文制抹杀在摇篮里。不料这一次时来运转,千里马遇上了伯乐,有人欣赏,成了三班“愤青”们的代言人,却又在意料之外了。
余小龙将岑成的两篇随笔看完,又觉得无心作业,无事可做,别回过头来去看另外几篇,觉得其中一篇文字隽秀、读来甚好,乃是朱荦婧的散文《西界•;东界》,文字分三个部分,题记和小标题应有尽有,内容如下:
A西界•;撒旦
因为我生活在西界,只拥有半个白天,一到午后夜色就蔓延……——题记
人,总是无法避免长大,也无法避免社会。单纯、稚嫩的心灵在世俗的磨砺中,早已套上了厚厚的盔甲。
不得不承认,外界的一切,在不断影响我,噬咬我,侵蚀我,浸透我,无论是、非,无论对、错。曾几何时,对于身边苦苦乞丐可以无动于衷;曾几何时,对于脚弯磨蹭的流浪小狗可以冷冷地踹开;曾几何时,对于真挚的友情可以决绝的断裂……我长大了,成熟了,社会化了。我拥有了很多,却也失去了很多。我学会了伪装,学会了虚伪,学会了奉承,学会了冷漠……我学会了许多家长们称为“聪明”的招数,学会了同龄人羡慕的“乖巧”,学会了社会朋友们所赞同的“变脸”技巧。可是,乖巧的我,狠毒的我,聪明的我,冷漠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我无法忍受自己的多变,更无法接受自己对别人的伤害。
我,想丢开面具,想抛开一切,可是,那样失去一切外在的我,还能在社会中存活吗?如今的我,已经无法回头了。社会还在前进,我,也只能紧跟社会的节奏,亦步亦趋……
B东界•;天使
我知道,我一直拥有一双隐性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题记
尽管我的外表多了伪装,多了社会气息。但我从不怀疑,自己的心依旧柔软,这个最隐蔽,最纯洁,最脆弱的心灵依旧守护着自己。
我还是会为感人的电视剧哭个不停;还是会为童真的漫画忍俊不禁;还是会热衷于买各种各样的零食来慰劳自己;还是……
我想变成咸蛋超人,来保护世界;想变成哈利•;波特,来魔幻一切;想变成加勒比海盗,来遨游全球……可是,我稚嫩的理想在强大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我只能把它们隐藏起。
我真的想释放自己,简单却快乐,童真而单纯,可是,不能……
C中界•;我
在纷乱的现实中,任何人都拥有双重模样,我不曾怀疑,每个人都是天使。只是现实把我们的翅膀磨平了,隐藏了。但它存在于每个人心中。
我会在现实社会中展现自己成熟的一面,也会在个人空间里,放纵真实的自己。邪恶的我,愚蠢的我,单纯的我,善亮的我,伪装的我,聪明的我,都是我所最爱的。
余小龙刚一读完,就觉一股难言滋味涌上心头,满口的余香挥之不去,暗叹这朱荦婧好生了得,文笔清丽脱俗,读来有如天籁靡靡之音,而这名字,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似曾相识,又使观者心飘飘然,不忍去揭开神秘的面纱一窥庐山的真实面目,况且,那个“荦”字,余小龙当时还不认识。
晚自修还有一个小时,余小龙的意志依然被雨水埋没着,伏不上来,几乎溺死,于是将三班众文豪们的“优秀随笔”看了又看,心底暗暗酝酿着的欲望渐渐浮出水面,他有了一个宏大的决心:咱要好好学习!一定不能做《生死朗读》中的汉娜一样的文盲,《安妮日记》的埋没只是暂时的,它终有一天会为热衷考古的德意志人民发现!
余小龙的自信心膨涨了一会儿,害怕如气球一样爆掉,于是呼出几口气回缩,心想:再不做作业,第二天没法交代了。欲做,又没心思做,后来一想,那些东西抄抄快,向别人“拷贝”一下即可,而天水有布置作文,要求写篇西湖的游记,那是“拷贝”不得的,只能自己动手,遂从丢在课桌角落里的作文纸找出来,将要写时,又迟迟不能下笔:怎么写呢?把余秋雨的《西湖梦》压缩一遍?觉得不妥,再说《文化苦旅》也没带身上。想了一会儿,仍然没有思路,便将一本“偷渡”过来的古龙著的《天涯•;明月•;刀》打开来看,翻了几页,思路也有了,便提笔在正文上写道:“窗前有楼,楼上有月,月下居然有水……水是西湖水,月是三潭映月……谁说水火无情,在柔美的月光下,西湖水翻起一波波细浪,仿佛婉延缠绵的缎子,温柔而多情……”一散散到尾,当即收工,满意地上交,也算是略为充实地度过了一个不安份的晚自修。
“坡、坡……”余小龙听到了种沉厚而稳重的脚步声,正向寝室咄咄逼进,仔细一听,暗叫不好,这高振幅到足以将大地踩碎的声音本该只有老刘才有,而他若是十点以后查房,准没好事,遂不及多想把手机关了,丢在一旁。韩村侠听到了这个声音,来不及顾上手机,径直往上铺蹿,还未爬上最后一阶,门已被推开。老刘怀抱着一个脸盆,盆子里装满了闪烁着微小光芒的东西,黑夜之中看不清是什么,隐约便是满盆子款式不一的手机,当是从前面几家寝室中绞获而得的战利品。他一进门,便用一种鬼子进村的扫荡方式对集中营里的尤太族难民全面搜查,眼一亮,看到摆在桌子上充电的手机和小灵通,便嘿嘿一笑,收入怀中,向刚上床铺冷汗直流的韩村侠道:“这是你的对吧?”见韩村侠点头,便说:“身为副班长,带头违反纪律,我们来之前明令禁止,不准打手机,这个我没收了……”
韩村侠问:“为什么前面几天都不收?再说今天通知女寝室的电话都是我打的呢?”
老刘说:“此一时彼一时也,前面几天是因为考虑到今天要去浙大和西湖旅游,联系方便,现在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它们的使命完成了,也就可以牺牲了。”说完又是一笑,走出寝室门,余小龙见老刘走了,便又将手机掏出来玩,谁知“黄雀在后”,突然从外边蹿进一个批头散发的阿姨,又一番扫视,然后指着余小龙背窝里的光亮,说:“我看到你了!这是什么?说!”
余小龙一时慌了神,知道事情败露,无法收场,那大聪的三星手机开机关机声音颇大,如此时关机,等同于不打自招,而若不关机,这手机发出的光亮将背窝照得通红,傻子都能发现,当即无计可施,便一手抽出手机压在屁股底下,颤抖着嗓子说:“没……没有……”
“什么没有?那亮亮的是什么?快拿出来!”余小龙当时大窘,心里暗怪这三星手机屏幕光线太亮,用半个身子都遮挡不住,但心想我们的民族是含蓄的,这男女有别,对方是个阿姨,不至于来掀自己被子,便壮起胆子说:“真的没有东西……”
阿姨“哼”地一声呼气,果真不好意思来掀,只是忿忿说:“你等着,我叫你们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