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卢寒。

    他绷着俊脸，冷酷中透着杀伐之气，此时此刻他没有心思去管季芷嫣，他跑到季楚楚身边，将她拦腰抱起。

    恍惚中，楚楚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卢寒刚毅又线条冷硬的下巴。

    他来救她了啊，真好。

    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警车和救护车都已经抵达。

    闻讯赶来的凤辰和季彦明看到卢寒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季彦明瞟了眼他怀中的楚楚，问：“芷嫣呢？她在哪里？”

    卢寒冷漠地看他一眼：“滚开。”他加快步伐，把楚楚送到救护车上，冲司机吼道：“快开车。”

    凤辰撑住车门，一跃而上：“我也去。”

    Shit！

    望着越来越远的救护车，季彦明心中咒骂，他跟着几名警察跑向工厂，看到缩在门口角落的季芷嫣，满脸泪痕，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青一块紫一块。

    他脱下西装外套，给季芷嫣披上：“芷嫣，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大哥，我……”季芷嫣沉浸在害怕和血腥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一具具尸体被警察们抬出，从她身边经过，她愣了一会儿，终于伏在季彦明肩膀嚎啕大哭。

    天空乌云密布，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地面，倾盆大雨顷刻而至。

    市立医院三楼的VIP病房过道中静悄悄的，护士们连走路都很小心翼翼。

    卢寒站在窗户边，眺望远处翠绿的树木，背后传来细微的咳嗽声，他回头看到楚楚正艰难地坐起来。

    他快步走过去，扶住她，拿起枕头垫在她背后：“当心点！医生说你的伤口并不深，但是失血过多，要好好调理。渴吗，我帮你倒杯水？”

    楚楚点头。

    卢寒走进独立卫生间，把杯子洗干净，才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温水。

    “慢慢喝。”

    楚楚握住杯子，温暖的水温传递到她掌心，她喝了两口，声音平静如一潭死水：“我杀了人。”

    “别怕。”卢寒轻轻按住她的手，语气温和：“警方已经查清楚了，那几名混混都是通缉犯，每个人身上至少背了三条人命，他们老大刀哥全部交代了。你是受害者，当时情况紧急，这起事故只能算正当防卫。不过稍后警方还会找你录下口供，例行公事而已。”

    许是他的话给了她些许安慰，她吐出一口浊气：“我刚昏迷的时候，脑海中总是闪过那几个人死时的样子，真希望这一切只是场噩梦。”她静静地闭上眼睛，又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卢敏。”提到自己的妹妹，卢寒眼中只剩漠然：“是她给季芷嫣出的主意，把刀哥推荐给她的。”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哪里知道社会人心险恶，不知从哪个狐朋狗友那搞到了刀哥的号码，险些酿成大祸。

    “那季芷嫣呢？”

    “她只受了点皮外伤，也住在这间医院，不过不是这层。”

    楚楚思索片刻，问道：“这件事情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卢寒答：“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