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月牙山。
韩倚墨已早早来到峰顶,观望着四周的群山。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个矫健的身影几个起落,眨眼便来到了月牙山的峰顶。
这身影……看着眼熟!韩倚墨心中一动。
来人身着藏蓝色长衫,奇怪的是,大白天还蒙着面。他来到山顶,看到韩倚墨,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充满了激动和光亮!
韩倚墨并没注意到这点,说了句:“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但见那蒙面人将面纱使劲一扯,露出了一张憔悴消瘦的脸,激动的说道:“大哥!是我啊!”
“倚轩!?竟然是你!”韩倚墨兴奋的叫起来,快步跑到他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脸上充满了喜悦。
不错,来者正是韩倚轩,韩倚墨最疼的亲兄弟。
韩倚轩的情绪也颇为激动!握着韩倚墨的手道:“大哥,好久不见了,能找到你我真高兴!” 眼中似已有泪。
他们兄弟自从离开飘云山庄后,已有一年左右的时间没见面了,这期间经历过多少事、有过多少惦念,都在这一刻尽情释怀……,两兄弟的手握的牢牢的,久别重逢,胜似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他们找到一块平坦的石块上,一起坐了下来。
韩倚墨禁不住好奇,先开口道:“倚轩,想不到你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这样神秘,为何不直接来灵芝草堂找我呢?”
闻言,韩倚轩的脸立刻浮出一层忧郁,叹了口气,缓缓道:“大哥,我这样做只是不想连累草堂而已。下山以来,大哥一直在各地打理草堂生意,肯定不知道我和小师妹……遭遇了什么。”
“你们……遇到麻烦了?对了,雪儿呢?你不是一直跟随她、保护她的吗?她怎没跟你在一起?”一想起冰凝雪,韩倚墨的心突然紧张起来。
韩倚轩并没急着回答,站起身走了两步,目视远方,一脸惆怅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什么!?你们失去联系了?是哪天失散的?在什么地方?到底发生了何事?”一向稳重含蓄的韩倚墨,听到他深爱的雪儿已不知去向,不禁心急如焚。
韩倚轩回首望他一眼,很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急切!失魂落魄的来到他身旁,慢慢叙述了发生的一切:从无锡太湖那晚的见面开始,但他没提到萧天晗,他讨厌那个让他又嫉妒、又比不上的人;而后,就在无锡的当夜,他莫名奇妙的收到一封信函,写信之人竟是飘云山庄的大总管——李恒!
信的内容大致是:‘无疾心经被盗,山庄陷入危机!家师韩永昌已离开山庄,亲自赶往中原寻找无疾心经,命倚轩、倚墨、凝雪同去中原会合……’于是,他次日清晨急忙去找小师妹,两个人一路向北急驰,还设法联络韩倚墨。不料途中,竟接二连三遭遇身份不明的江湖人士追杀!途径金陵时,他们遇到了数十黑衣人的埋伏,一阵打斗厮杀中,他便和小师妹失散了……。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暗中寻找她的踪迹,打探她的消息,他不敢抛头露面,怕又遭遇歹人暗算。最近,他终于获得了一丝消息:有人曾见过冰凝雪,但她好像已受制于人……。说道这儿,他的声音哽咽了,没继续说下去,脸色颇为凝重,很伤感的样子。
韩倚墨眉头深锁,沉吟半响,道:“追杀你们的是些什么样的人?”
“开始好像是一些江湖黑道,来路混乱。到后来,在金陵遭遇了那拨黑衣人,他们有男有女,冷若冰霜,出手又狠又绝!哦,对了,他们有个共同的标志,就是在左手手腕处刻有纹身!”
“纹身?什么样的纹身?”韩倚墨问道,他对江湖上门派的标志还有些了解。
“有个女子跟我交手时,我看到她腕上似乎刻了一只鸿雁。”韩倚轩回想着。
“鸿雁?应该是某个门派的印记,可惜我还真不清楚它是哪门哪派的标志。”韩倚墨叹息道。
“有一点很奇怪,他们虽然手段毒辣,却并没有致我们于死地的意思,是要活捉。为避开他们的视线,我最近行事一直蒙着面。”韩倚轩道。
“到底会是什么人要抓你们?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否则后患无穷,既然有人见到雪儿受辖制,想必就是被他们掳去了,我们要想办法尽快找到她。”韩倚墨似乎下了坚定的决心,手竟不由握起了拳头。
韩倚轩点点头,满眼愧疚,他没能保护好她,觉得对不起她,也愧对师父的委托与信任。
他已找了她数月,始终是捕风捉影,音讯渺茫。从小青梅竹马的小师妹,若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一定会精神崩溃、生不如死!
“倚轩,有件事我正想告诉你,昨日出诊客栈倾城醉,为一位姑娘解毒,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姑娘竟然长得和雪儿几乎一摸一样!”韩倚墨想起了昨日见到的虞梦诗。
“啊——!你是说她……跟雪儿长得一摸一样?她是什么人?怎么会……”韩倚轩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不错,像极了。可我看得出,她绝非雪儿,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她看起来很柔弱、很小心,有些多愁善感。”韩倚墨平静的说道。
“你真的能确定她不是雪儿吗?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韩倚轩听到这个消息,睁大了眼睛,很想探个究竟。
韩倚墨点头道:“我能确定。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很了解雪儿。这位姑娘名叫虞梦诗,是扬州一家绣坊的绣工。况且她身边有位富家公子保护,我们不便前去探望。”
“那……好吧,只是天下间怎会存在两个模样相同的人呢?难道、难道雪儿她……还有个孪生姐妹不成?!”韩倚轩大胆的猜测,他想起小师妹的身世一直是个迷。
“这个我也想过,关于雪儿的身世,我们一直都不清楚,师父也从未说起。这件事看来只有见到师父再问了,他老人家应该最了解。”韩倚墨思忖道。
“大哥,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韩倚轩没了主意。
韩倚墨皱眉道:“无疾心经失窃,对飘云山庄非同小可,这件事……是否真的属实?李伯的信,在我看来……有些蹊跷。”
韩倚轩想了想,道:“现在江湖上已有不少人知道无疾心经失窃的事,都在四处打探寻找,李伯从小看大咱们,他的字迹咱们很熟,应该不会假。”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了那封神秘的信函,交给韩倚墨。
韩倚墨接过信,打开仔细瞧了半天,又看了韩倚轩一眼,点头道:“没错,这的确是李恒的字迹。”
韩倚轩道:“不知道师父他要怎样处理这件大事?”
“按理说,这等大事,应该是由师父他亲自写信告诉我们才对,或是直接来找我们,怎会交给李恒来通知?他既然已知道你们的行踪,为何当晚不亲自露面?这件事很奇怪,其中可能有隐情。”韩倚墨一向沉稳,考虑事情总是比较细致。
他站起身,目视远方,沉吟道:“现在,我们离飘云山庄太遥远,一时也无法回去探个究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接下来,我们要一边设法和师父取得联系,一边打探雪儿的下落。”
韩倚轩点点头,又黯然道:“不知道小师妹她有没有性命安危?”
韩倚墨道:“她既是被辖制,性命应该暂时无忧,只是不清楚抓雪儿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要尽快查出这些人的行踪来历,他们也许大有来头,抓雪儿可能是诱饵,大概与无疾心经有关,说不定还有其他阴谋,要赶快救出她才行。”
“不错,还是大哥看问题透澈,之前我都没好好想过这些。现在我都听你的,只要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