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嫣回神，立马道：“嘿嘿，谢谢灵鸢先生。”

    南苏挑了挑眉，没有再说什么。

    “我的礼物呢？”

    小稚不知道什么时候扔了那个蹴鞠，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南苏将小男孩抱起，“门外的那个小姐姐是你弄的？”

    顾洛嫣在一旁不明所以，什么小姐姐？

    小稚眸子微微一闪，垂下小脑袋，认错态度良好，“仙女姐姐，我错了。”

    他只是不想让别人来打扰他和洛嫣姐姐玩耍，所以弄了点幻觉，以此来吓跑别人。

    南苏有些无奈地摇头，当她没有看到那眸子里闪过的狡黠？

    “你想要什么？”

    小稚略微有些惊喜地抬头，“什么都可以吗？”

    南苏维持着人设，“嗯，什么都可以。”

    “仙女姐姐以后陪我们一起玩吧，小稚喜欢热闹。”

    南苏一怔，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小男孩。

    顾洛嫣在一旁道：“我是在学堂里的一间杂物房遇到小稚的，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已经……后来我带着他回家，这才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

    原来小稚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他是学堂里一个教书先生和……女学生的孩子。

    小稚的娘亲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思想比较前卫，她的家庭背景不错，是家里比较受宠的小姐。

    当时她特别好奇学堂是什么模样，便女扮男装，与一群男子一同读书，后来她被她的先生发现了，她苦苦哀求，先生才答应她不去揭发。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先生对她百般照抚，对方是个英俊且体贴的男子，她很快就坠入爱河。

    但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因为先生已经有了妻儿，她只能将那份感情默默的埋在心里，却不想有一天先生以补习的原由将她独自留下，最后竟然强女干了她。

    再后来这件事被人发现了，先生的妻子找上门，她的父亲为了家族名声将她逐出家门。

    她想过死，但那时候她已经怀了小稚，便在郊外一间破庙里住了下来，庙里供奉着土地公，庙虽破，但每天都会有一两个人来，她就靠着这些贡品生存下去。

    先生来找过她几次，想要纳她为妾，但被她拒绝了。

    “我娘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被我爹带了回去。他们对我很不好，不是把我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就是打骂，后来我就被打死了。”

    小男孩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黯然，气氛忽然变得有些伤感。

    顾洛嫣有些不忍心，想要开口安慰这个令人心疼的小孩。

    却不想小稚抬起小脸，露出了个阴测测的笑容，“我死后杀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爹，第二个就是那个夫人。”

    顾洛嫣：“……”

    南苏：“……”这是要吓死人哦。

    南苏将小稚放了下来，小稚抬起小脸，“仙女姐姐会答应我的要求吗？”

    小孩脸上绽放出甜甜的笑，哪还有刚刚狰狞的样子？

    南苏笑了笑，“仙女姐姐说话算话。”

    系统：“……”个臭不要脸的。

    “夜深了，小稚跟我出去吧，让洛嫣姐姐好好休息。”

    小稚有些不舍，但视线触及顾洛嫣苍白的小脸时，主动牵起了南苏的手。

    南苏愣了愣，回过神对着顾洛嫣道：“我住在走廊拐角处的那间房，好好休息。”

    顾洛嫣笑着道了晚安，将南苏和小稚送了出去。

    房门关上，南苏和小稚大眼瞪小眼。

    “仙女姐姐，我可以和你睡吗？”

    南苏神色莫名地看了眼小稚，笑得温柔，“小稚是男孩子，不可以和女孩子一起睡。”

    小稚二话不说直接松开南苏的手，转身穿门而入。

    南苏：“……”这熊孩子。

    最后只能无奈地敲门进去，将某个熊孩子带了出来。

    “这样，小稚去睡觉，我给小稚讲睡前故事，如何？”

    南苏忽然想起顾洛嫣房间里的那几本童话故事书。

    小稚听了，眸子一亮，乖乖地在床上躺好。

    南苏咳了一声，开始讲故事。

    柔柔的嗓音诉说着一个又一个小故事，在这寂静的晚上，将会是一首最好听的催眠曲。

    不知道讲了多少个故事，南苏看了眼沉沉睡去的小男孩，转身出了房门。

    几乎是在房门被关上的那刻，床上的小男孩睁开了眼睛。

    仙女姐姐真好呢。

    夜微凉，南苏穿着一身白色保守睡袍，下楼喝水。

    上来时经过一间房门的时候被叫住。

    “顾大帅，有事吗？”

    女子的话很温柔，眸子里水波潋滟。

    顾安城咳了一声，“灵鸢姑娘怎么还没睡？”

    “口渴，起来喝水。”

    顾安城沉默了几秒，“明日我要出门，去边省巡逻，最多三天，这段时间嫣儿就拜托灵鸢姑娘了。”

    南苏点了点头，“若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

    顾安城点点头，神色莫名地看着南苏转身离开。

    南苏：“系统，你说顾安城看我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系统：“大概想泡你？”

    南苏：“……滚。”

    系统默默地翻白眼。

    南苏打开了一间小男孩隔壁的房间，这些房间丫鬟们每天都有打扫，所以不必担心卫生问题。

    打了个哈欠，南苏眸子缓缓闭上。

    次日，南苏起来的时候，顾安城已经离开顾家。

    南苏在餐桌上坐下，旁边桌子忽然冒出了一个小脑袋，“仙女姐姐，我也想吃。”

    南苏拿着汤匙的手一抖，几滴汤水洒了出来，南苏忍了忍，还是道：“……有人不给你吃吗？”鬼不都是闻闻就可以了吗？

    在场的丫鬟及管家：“……”

    灵鸢小姐刚刚有说话吗？

    小稚委屈地看了眼南苏，在南苏旁边的凳子坐下，对着各种食物闻了闻。

    “真好吃。”

    南苏很想翻白眼，但她没有忘记人设，还是忍住了。

    “先生，早。”

    顾洛嫣扶着楼梯而下，脸色比昨天的好了些。

    “洛嫣早。”南苏温和一笑。

    顾洛嫣：“怎么不见我父亲。”

    “大帅去边省巡逻去了。”管家在一旁恭敬地回道。

    顾洛嫣没有太大反应，显然是习惯了。

    “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上课？”昨晚她想了很多，以前是很想上学堂，现在是既害怕又兴奋。

    南苏和了一口牛奶，“明天吧，再给你休息一天。”

    顾洛嫣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安静了片刻，顾洛嫣又按耐不住了，悄悄靠近南苏几分，压低声音道：“先生，你除了能见到小稚，你还能见到其他“人”是不是？”

    南苏点头。

    灵鸢确实能看到鬼，也能和鬼交流，但她与女主不一样。

    顾洛嫣又道：“那我是不是也……”

    南苏擦了擦嘴角，笑着点头。

    诡异的是，南苏从顾洛嫣眼里看到莫名的兴奋。

    南苏：“……”不愧是女主，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