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间,她学了无数种杀人的方法,也被人一遍一遍的告知,要效忠于她的主子。
她做任何事都是最努力的,也是最出色的。
她是那十个人里,第一个能面不改色杀人的。
主子告诉她,她就是天生的杀手。
十几年的时间,也让她成了一把刀,沾满鲜血的刀,冰冷、没有感情的刀。
她刺杀的第一个人,叫尉迟渊,是主子的第四个儿子,只不过没有成功。
这也是她人生做的这么多任务中,唯一一个没有成功的。
她去刺杀那天,一进到尉迟渊的屋里,就被他发现了。
当她被人压在地上,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尉迟渊,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愿为我所用吗?”
尉迟渊第一句话,就是这样问她。
而她,可能疯了,她说,好。
那天以后,她还是一把刀,却不再冰冷,她有了努力的意义。
她比曾经更加努力,只要是尉迟渊给她的任务,从不会失手。
只因她想听到完成任务时,尉迟渊的那句“你做的很好”。
……
误见君一眼,芳心暗自许。
君所交付事,不曾有失手。
无意夸奖言,胜似千万金。
与君相识忆,足吾念余生。
……
“回去,别被人发现了。”
尉迟渊的话,将她从回忆中扯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想被尉迟渊发现自己的心绪。
“是”
曼柔站起身来,看了尉迟渊一眼,却发现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转过头,视线一直都在手中的书上,心里有些失望。
正准备离开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主子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听见她的话,尉迟渊面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翻书的手也不曾有停顿。
他一直知道曼柔的心思,但从不去阻止,也不做回应,甚至任由这份感情随意发展,变得越来越浓厚。
因为,感情有的时候比命重要,比忠诚更靠得住。
……
相府跟尉迟府发生的这些事,李梅初一点也不知道。
她现在已经到了西戎边境,正在整顿休息,准备明天一早出发。
绣盈见李梅初坐在火堆前,一动不动,走到她身边坐下。
却发现两人之间安静的只剩下,火柴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音,而李梅初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
绣盈张了张嘴,想打破空气中弥漫的尴尬气氛。
“姑娘怎么知道,沈妙竹一定不会发现那珠钗。”
李梅初听到绣盈的询问,轻轻出声,给她解释原因。
“沈妙竹是沈相儒最宠爱的女儿,肯定不会在银钱方面亏待她,所以她的首饰自然不少,她怎么会知道哪个是她的。”
绣盈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但随即又有了新的疑问。
“那姑娘怎么确定她那天一定会带那个珠钗。”
“因为她的丫鬟。”
“丫鬟?”
“嗯,身为相府小姐身边的丫鬟,必须要知道沈妙竹有多少件衣服、首饰、手帕,甚至还要记得每个的样式、颜色,这可以说是最基本的。”
绣盈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她怎么听不懂姑娘再说什么?
李梅初见绣盈有些迷茫,就知道她没听明白,于是接着往下给她解释。
“沈妙竹的丫鬟跟她不一心。”
听到这句话,绣盈就反应过来了。
“那姑娘怎么知道的?”
“你见过那个来往我包袱里,放项链的丫鬟吧?”
绣盈点了点头,“那丫头胆子小着呢,自己都能把自己吓一跳。我看见她往姑娘包袱里放东西时,都担心自己出去抓住她,会把她吓晕。”
“你会找一个这样的人来办事吗?”
绣盈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反应过来,原来姑娘就是从这儿看出来,沈妙竹屋里,有丫鬟想整她的。
李梅初见她已经明白了,便起身朝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