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服上撕下一小块碎布，清珏已经放弃了用手给念念洗脸的想法，碎布打湿，轻轻拧干，认认真真的擦拭着念念的小脸，仔细一瞧，念念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睛里同样泛着几分灵气一闪而过，剩下的就是疑惑，清珏并没有在意，小脸上的泥土，眼泪鼻涕，被她一点一点的擦干净，呈现在她眼前的，哪里还是一个丑小孩，这样的小孩叫丑，那世上应该就没有漂亮的了。

    小巧的嘴巴，透着淡淡的嫩红，鼻子虽小可也显得高挑，这应该是她见过最可爱的小孩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穷的家里，这个小子居然看起来一点不瘦。反倒是自己这幅身子，瘦得跟个竹竿似的，没有一点肉，严重的营养不良，看着念念的脸，心里小小的窃喜，看来老天对我还是不薄，送给我一个这么粉雕玉琢的娃娃，忍不住一口亲在了胖乎乎的脸蛋上。只见念念用更疑惑的眼神看着清珏了。

    清珏二话没说，抓起念念的小手，就认真把起了脉，她想看看念念是天生的傻，还是后天原因。身为我的儿子怎么可以是傻的。仔细的把了一阵脉，清珏的眼睛也慢慢变得疑惑了起来。从自己醒来，就只听见念念叫了几声娘，其他的再没有说过。可是经过自己把脉，念念的身体应该是正常的，也不是傻的，可是为什么……

    “念念，叫娘”清珏满怀期待的看着念念。

    “娘”念念奶声奶气的叫出了声，清珏心里一个颤抖，突觉感动，又问了几个问题，回应她的依然是招牌式的傻笑，她已经确定念念真的不傻，可是为什么三岁的小孩，只会叫娘，其他的都不会说？虽然满腹疑惑，却也无人解答。捧起水给自己也洗了一个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生态环境特别好，这水洗脸，说不出的舒服，洗完脸，脸上还滑滑的。

    不由感叹是个好地方，小河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小河周边还摇曳着几棵柳树，青青的草地上还开着许多小小的野花，这个地方真美，四面环山。转身只能看见一间破旧不堪的房子，而这个房子，就是自己和念念的家。

    再次牵起念念的小手，往家的方向走去，清珏不相信这个地方只有她和念念的存在，肯定还有其他人，可是念念却没有办法给她一个答案。来到家门前，清珏才好好的看了一下这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已经不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摇摇欲坠的样子，就好像一阵大风吹过，这个家就没了。侧头看了一眼念念，小小的身子穿着破衣烂衫，心里一阵心疼，念念发现清珏在看他，咧嘴一笑“娘”。

    “念念，娘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清珏轻轻拍了下念念的小肩。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声，清珏轻笑，这小家伙饿了。念念一看娘笑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念念，娘亲给你做饭吃”清珏松开念念的小手，朝着房子的左边走去，一个用竹子搭起的破棚子，棚顶就是一些大的树叶遮挡当做屋顶了，这应该就是厨房了，厨房里左边用几块大石头支起一个小灶，灶上有一口小铁锅，锅里还有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凑近一看，是野蘑菇红君子好。

    棚子的右边有几个石头拼成的小台子，台子上面有两个缺口的小碗，碗里也是红君子，清珏心中了然，念念的生母应该就是吃了这个而死，还好没来得及给念念吃。

    在台子上，还放了两个罐子，一个罐子应该是用来装油的，已经见底。另一个罐子里还剩了一点粗盐。除了这些在没有其他东西，米没有，面粉没有。天啊，这家到底有多穷……

    清珏心中酸楚，她无法想象从前念念和他的娘是怎么度过每一天的。

    “咯咯咯”外面传来，念念的笑声，清珏一闪而出。念念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棚子的后面，蹲在一个像小水坑的地方，用手玩着水，天真无邪的样子，让清珏喜笑颜开。走过一瞧，原来水里有一条鱼，这鱼还不小，念念想要抓住鱼，却怎么也抓不上，但是也乐此不疲。

    原来这并不是一个小水坑，倒像是一口井，因为居然摸不到底。

    这井里的水比小河的水更清澈，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清珏蹲下捧起一点水，喝了起来，没想到这井水口感清爽，如饮甘露。一旁和鱼玩的不可开交的念念，看见清珏喝水，他也有模有样的用手捧起水来喝，这一喝竟停不下来了。

    要不是清珏怕他喝坏肚子，将他揪起来，估计他能一直喝下去。清珏不免觉得好笑，这口井水按理来说他应该经常喝，为什么跟第一次喝似的。

    “哎呀，娘亲忘记了，小念念太饿了是吧！不过饿了光喝水也是喝不饱的还会把肚子喝坏。水太凉不能喝太多。”一本正经的对念念说到，眼睛再一次瞟上井里的鱼，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一脸坏笑“念念，咱们今晚吃鱼！”一旁呆萌的念念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坏笑的娘亲，露出了同款坏笑。

    念念抓了半天的鱼，被清珏轻轻一捞就出现在她的手上“念念，走，做鱼去。”就这样一个瘦弱的背影，后面跟着走了一个小小的背影往厨房走去。

    家里没有多余的调料，清珏只烧了一锅鱼汤，放了少许粗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井水特别好的原因，没有其他的调料，这锅鱼汤也特别的好喝，而且没有一点腥味，唇齿留香。念念更是吃的两眼放光，大大的满足了清珏的成就感。

    吃饱喝足后，念念两只大眼睛就开始打架了，清珏不免轻笑，抱起念念就往房子里面走，第一次抱这个小家伙，清珏的心说不出的柔软。

    将念念放在床上，盖上有点发潮的被褥，环顾四面，屋子一股霉味，现在应该四月天，中暖晚凉，破烂的窗户加上，只要下雨就会漏雨的屋顶，清珏不得不给自己打气了。走到小柜子旁，翻动里面衣裳，每件衣裳都是缝缝又补补，看了一下自己腰间刚刚撕破的衣服，不免觉得心疼了起来。

    心闲了起来，才感觉自己浑身难受，衣服上脏的没话说，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头，头发异常瘙痒，身上皮肤黑黑的，一阵恶寒。欲哭无泪，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家是没有地方可以容纳自己洗澡的。转念一想，反正现在这个地方除了我和念念就没有其他人，我就去小河里洗个澡好了。拿起柜子里一套洗过的衣服就往屋子外面走去。

    一出门就愣住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