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扯了几张纸，走到一脸震惊的玖月跟前，温柔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水珠。

    “虽然是双系，但水系异能无法自我产生，必须借用外力，目前而言，很鸡肋。”石天一边解释，手却搭上了玖月的腰，“火系异能我一年前就发现了，但我没让任何人知道。水系是一个月前流星雨降落后发现的，可惜实验室没人看见，所以理所当然地也没人知晓。而且，我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你猜是什么。”

    玖月刚开始看到石天能够控制水的确是很震惊，尤其是听见他说他一年前就已经产生了火系异能，更加不可思议，然而腰部那温热的手掌却实在让人无法忽视，她忍不住抬腿踢他。

    石天伸手一挡，笑眯眯地松开手：“教授说的对，外面的世界果然和实验室不一样。早知道，当年送你出来的时候，我也该一起出来。”

    玖月腹诽，出来祸害其他小朋友？

    她正色道：“你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

    石天走到床边，拿出那颗陨石，扔给玖月。

    玖月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己是被这东西救活的，但对它就是喜欢不起来。

    时隔了几个小时，玖月觉得这颗陨石比之前石天拿给她的时候，那些红光更明显了。

    “这颗陨石，我是除了教授他们那几个密切接触过的科研人员外唯一一个没有受过影响的。”石天坐到了椅子上，“按照教授和我的推测，当年我的基因实验能够成功，也基于这颗陨石所产生的能量。所以……”

    他笑了一下，望着玖月的眼眸深邃迷离。

    玖月轻蹙眉头，却对石天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感到无语，接着石天未完的话语：“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讲，我和你是一体的。”

    石天是真的开始心跳加速。

    他没有七情六欲，就算是面对多么热烈的性事，在他的眼里也只有速度、尺寸、频率这些数据，食物对他而言只是填饱肚子，色香味也都是其次。

    至于人类，或者说动物间拥有的情感，他都感觉不到。

    教授将玖月送走后，自己没多久也自杀了，整个实验室年龄最小的是他，但权利最大的也是他。

    他答应教授不出去，也答应不去找玖月，但他也不止一次地黑进过天眼，从监控里观察着成为普通人的玖月。

    而那时，玖月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实验对象，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他的一串实验数据。

    可现在，在真正的接触后，在这个末世中，玖月给了他新的认识。

    他看不透她，却忍不住想要靠近她，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也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保护她，这是植入他大脑的使命和责任，但现在他发现，撇除这些，他依旧被吸引。

    玖月没去看石天那探究和爱恋般的火热目光，她微垂着视线，盯着手里的陨石，手指渐渐握紧。

    可突然间，那陨石里闪耀着的红色光芒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从那些沟壑中腾空而起，瞬间拧成一股红色的细线，扎进玖月的眉心。

    “唔！”玖月霎那间疼得扔掉了陨石，抱头蹲在了地上。

    那一瞬间来的太快，以至于让玖月无法躲避。

    “小玖！”石天疾步奔向玖月，立即抱住了她，脸上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我没事。”玖月脸上有些发白，但身体还算正常。

    她在石天的搀扶下站起来，走到了卫生间，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唇色嫣红，像个刚吸完血的僵尸。

    她的眉心隐隐约约地透着一点红光，但随着那剧烈的疼痛减弱也逐渐消失不见。

    但随之而来的，是浑身的发烫。

    她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呼吸都是烫的，她抬头看着自己，幽黑的双瞳正一点一点地被侵染上血红。

    脑海中拥挤着无数的声音，呻吟、尖叫、嘶吼、嘲笑、疯狂……

    玖月望着镜中的自己，却通过那双血红的眼睛，看见了所有声音的来源。

    那是附近所有的景象，血淋淋的，充斥着各种血腥和暴力。

    随着阳光的落下，这个世界才真正地落入了地狱，变为末日。

    玖月缓缓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忽略身体发烫的热度，直到身体冷下来，那些声音和画面终于也一点点地离开了她的脑海。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她睁开眼睛，眼瞳也恢复了黑色，只是头发早已被汗浸湿，浑身上下如同在水里过了一遍。

    石天就在她身后，见她无碍了，他瞥了一眼掉在地上已经再无红光的陨石。

    “这就是我说的非常有意思的事。”他轻声说道，“这颗陨石在等待你的召唤，也召唤着你。”

    玖月转身看着石天，眼底有点不悦：“你说的太晚了。”

    这种脑袋要爆炸的感觉，比任何疼痛都来得可怕，脑子里充斥着上千人的叫喊，仿佛把每一寸的神经系统都崩碎。

    这会儿石天轻描淡写的说这就是非常有意思的事，玖月简直想扑上去，一口咬死他得了。

    “你现在也没事不是吗。”石天浅笑，“我在拥有第二系时，也有疼痛感，只是，陨石的红光并没有消失，我想，陨石是你们之间独有的联系。”

    “得了，你把那玩意儿收好，我不想碰。”玖月恶心那些看到的景象，人心在这个没有规章制度的世界里能邪恶到什么程度，现在才刚刚开始。

    “出去，我要洗个澡。”玖月用眼神示意石天。

    石天往门外站了一步，却没再挪位置。

    玖月也懒得管他，关上门洗澡。

    “小玖，还有一件事你最好要做个准备。”过了半晌，石天靠在墙边，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稍提高了点音量。

    “说。”

    “我出来的时候，实验室除了已经死亡的，也有逃跑的。”石天声音清淡，“你要有心理准备，我担心，逃跑的人里，已经有人知道了你的存在，因为教授的记忆墨镜被人使用过。”

    咔的一声，玖月裹着浴巾用力拉开门，水气氤氲，她迅速地出拳，朝着石天那帅气的脸上打了过来。

    石天迅速擒住。

    玖月转动手腕，顿时摆脱石天的擒拿手，变拳为掌，朝着石天的脖子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