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淑飞出保护的区域。伴随震耳的玻璃碎裂声，莫名的涌动在下面的迷宫里攒动。霎时间，几十道铁索从废墟堆中勾出来，直直飞向失去屏障的单薄身影。

    又自作主张地行动！若不是如今形势危机，他定不会让子淑冲在前头。但是眼前的景象，让他不得不让步。

    几十道铁索横的迎面扑来，子淑一跃就飞上空中，他合上双目，好像在召唤着什么。铁索直直飞来，由于处于理想空间，铁链的速度比现实世界要快几十倍。

    就在几十道坚固的冰冷铁链，眼看着将要撕裂羸弱身躯的瞬间，一道闪光就在子淑双手之间凝聚。青叶的铁索接在触到淡蓝色色闪光的瞬间，立马被打回。动量急剧改变，青叶招架不住冲击，被胡乱飞的铁索甩到了下面的迷宫上，掀起大片玻璃浪潮。

    顷刻间，飞腾而起的碎片冲上空中，在光亮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青叶一倒，受他控制的铁索也失去了原先的模样，散乱满地。

    李杏接住失去依托的中年男子，合上双眼尝试着将他们说得神经通量提高到无穷大。李杏尝试了好几十次，每次发送完指令，系统并没有作出回应。所以过了好一段时间，他们依旧在意识世界里！他发慌了，到底要怎样才能到达无穷！

    李杏托着的那位大叔，他显然已经被方才的虐待吓得不轻。他瞪大混浊的眼珠子，疯疯傻傻地拽住李杏，拼命挣扎！他仿佛抓住一条救命稻草，胡乱地拉扯李杏。他身上的恐惧慢慢传到李杏声上，不禁让人直打哆嗦。李杏嫌弃地将那大叔甩在地上，恨不得变出一条绳子将他捆起来。

    大叔脸贴在地上，像蚯蚓那样挪动，不知什么时候，手不小心蹭到散乱的铁链，又是哀嚎。李杏听得烦躁极了，正准备找东西封住他的嘴。

    就在这时，地面上的沾染到蓝光的铁索一点一点开始腐蚀，大叔看到又是一阵尖叫，最后终于安静地晕倒了。蓝光的范围不断扩大，漂浮在空中的玻璃碎屑就像天上的明星。最后所有的光亮都指向两个中心。

    “Samel，你猜猜到底是谁把你关在这种地方。”埋在碎片堆里面的人站起来，咯咯地笑着，倒是像临尽之人的苟延残喘：“哈哈哈哈哈！我好不容易闯进尼卡名下的研究所，才能进来这里，你倒是猜猜谁把你关起来的，我真的很好奇。内部人相互勾心斗角，你们这班正统派真好笑！哈哈哈哈！”

    “青叶，如果你愿意将你们的BOSS供出来，你这次还可以活下来。”

    青叶歪着脖子，头扭得十分吓人：“你以为我怕死吗！还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根本不会放过我！我们就算死，也不会跟你们这帮腐朽的人待一块儿，想要我出卖自己人，呸！呵呵呵，呵呵呵，IOI万岁！IOI万岁！万岁！万……岁……”

    ……

    青叶的脖子弯折出诡异的角度，消散之前，还不断的念叨着万岁两字。

    李杏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神色有些复杂许久才说出半句话：“青叶算是没了？”

    原来子淑杀人的时候是这样的，像是致命的毒蛇，在敌人反应过来前，已经毒液已经将敌人的心脏掐停。他眼神没有起伏，冰冷的侧颜有说不清的忧伤。

    “没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子淑眼睛一沉，望着下面的无尽的迷宫，“人命在我手上，是不是变得不值钱了……”

    他将双眼合上，细长的睫毛的阴霾里，融进浓浓的自责之中。

    李杏越到他身旁，轻轻将他搂住。“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理由，别想太多。”

    其实李杏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来，他望着子淑，眼神中透露着迷蒙。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子淑察觉到他的闪躲，“例如，为什么我记忆里的自己，年龄会比现在大？例如，我为什么要杀掉青叶之类的。”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进入记忆空间时，被封闭的记忆之门只有两扇，现在一扇已经打开了，说不准，子淑已经想起好一部分记不起的记忆。但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原本打算找个时日再问，没想到竟是对方现在就把这个话题挖出来。

    此刻他内心翻涌着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一直都不相信直觉，但是，他这次预感并不是凭空而来，而是源自于他对子淑的了解：一旦他们将话挑明了，他们难得的和平就不复存在了。说不准，这次怎么都追不上那个人了。

    “你如果不想说，我不会追问。就算你不说，我还是会依旧喜欢你，我们的关系不会改变！”他有些焦急，忙不迭想要将往前冲悬崖的马车刹住。

    子淑摇摇头，望着漂浮的碎片，伸出手捞了捞边上的光影。

    “就像你猜测那样，真正的我不在现在这个时空。原来的我，比现在的年龄大；原来的我，比现在的要冷漠；原来的我……”

    “……”

    “进入记忆空间以后，你也依稀感觉到奇怪了吧，一般记忆里都是过去时间，怎么会存在未来的人呢。你不说，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

    子淑的表情满是自嘲，“我由于以外的事故，被吸进某些人设定好的意识空间里面，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若不是青叶过来敲醒我，我恐怕还要继续，困在这团迷雾之中。哈哈啊！难怪，一切会这么顺利！”

    李杏脑里一道声音嗡嗡响起，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连忙截住他的话：“你误会了，不论在哪个时空，我都……”

    他伸出手轻轻地停在李杏的唇瓣前，忧愁在眉间挥之不去：“我要回去了！离开你，回去原来那个身不由己的现实。你在文娱行业里摸爬滚打，而我将x场的秘密坚固的锁起来，直到新生代研究员的出现。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李杏脑子里无比混乱，子淑的话就像万千的鸣炮，同时指过来。如果就像他真相跟他所指的那样，那么总在重复的梦境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虽然他记不清楚，但是他可不能任由着到手的人再次离开！

    “你不想回去，我不希望你回去。”他将话通过意识传输，“为什么不留在这个时空，哪怕一切只是虚幻。”

    “不行……不行……我还有要完成的任务，我必须得回去……”

    那人合上双眼，他怕再看一眼李杏，好不容易消磨完的任性又会腾空出现。他要回去，x场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前辈们交代下来的任务还没完成。

    他全神贯注，感应着周围神经通量的分布，最后在一处变化率极大的地方找到控制台的位置，他强制调出系统的控制台，眼睛都没睁开下达强制登出的命令。

    “强制登出！”

    “等一下！”子淑周围气流不断加快，李杏眼看着他要登出：“15612354565！这是你的电话吧！”

    子淑瞪大了双眼，怀疑是不是自己凭空脑补了这一通。这个号码，他记得。他刚回国，这是他叫助理弄好的新号码，他还打趣助理，为何没给他要个666连号，而这个号码，印象里，除了助理，只给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现在还没联系他！

    “我的心早就在你身上了，你走，也带我走吧。”李杏急忙冲进气流漩涡之间，拽住子淑的手。“回去联系！”

    说完，气流旋里面的加速度不断增加，顷刻间，漩涡里面的人早已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