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柬之看到叶知秋偷看信的内容立刻从马上摔下来,张口结舌的样子,再看看王爷那阴沉的脸,冷汗不停的冒出来,也不敢擦去。王妃到底写了什么,把人吓成这样,该不会是……休书吧,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以王妃的个性很有可能做得出来。
他似乎小看她了,在她柔弱的外表下,那颗心比谁都坚强。理智。也是这样,她一旦受了伤,会伤得比任何人都重吧。
想到她递给自己那封信时的黯然神情,她的心在那个时候还在挣扎着要不要留下这封信,到最后,还是给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守轩终于开口了:“王妃去了哪里?”
“她没说,只是带着小翠和一个叫影叔的男人出去了。”苏柬之咬咬牙说出来,大不了,替王妃受这皮肉之苦好了,这样,她还记得有他的存在,记得他,苏柬之。
出乎他的预料,王爷只是信纸收在怀里,翻身上马,催着追风向城东跑去,叶知秋也急忙跟上去,看来好戏要上场了,他可不能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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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静,终于安静下来了,头好晕,真的好想睡,但愿,这一睡就不要醒过来了,再也不用心烦了,睡着了,就好了,一切都会结束了,如果有下辈子,请不要让我为人了,做人好累,好辛苦,我,不想做人了。”
柳芯芯躺在床上,任时间就这样度过,任全身有如火烧一样,她只想睡一觉,永远不要醒过来。
“吱呀”寝室的门被推开了,柳芯芯不想去看是谁来了,不管是谁,她都不想理会,就算是守轩哥也一样,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睡过去。
“芯儿。”清脆如银铃的声音,这个声音让她迟钝的想了一下,是她最心怀愧疚的人的声音,慕容邀月。
“林……邀月,是你。”柳芯芯吃力的转过头,别人她可以不理会,只有她,她欠这个女人一份情。
慕容邀月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高腰襦裙,头发简单的插了一支金步摇,左手挚着一个烛台,烛光照在她柔和的脸上,很安详很美,她手上还捧着一个盘子,里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米汤。
一看到她手上的米汤,柳芯芯皱起眉头,把脸转到床里面,不去看她。
早料到柳芯芯会这样反应,慕容邀月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这两个傻瓜,到现在还不明白对方的心思,搞成这个样子,仇人一样。
进来之前,她就先找了楚随风,在她的追问下,他终于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事情经过,那天上午,他看见柳芯芯在书房里恋恋不舍的摸着玉牌,以为她还放不下李守轩,就和她吵了一架,柳芯芯被他气跑出来,从楼梯上摔下来,孩子没保住,也是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了,逼得柳芯芯是想不开要寻死。
毫不怜悯眼前这个颓废的男人,慕容邀月一个爆栗送到他头上,她要敲醒这个比她还会钻牛角尖的男人,如果柳芯芯放不下,不会嫁给他,如果柳芯芯放不下,就不会在她以慕容邀月的身份第一次见他时,躲在门外偷听,女人要监视自己男人的唯一理由,就是怕他偷腥,她当时和楚随风两个人是单独在一个房间里的,孤男寡女的,哪个妻子会放下心的?她早就把他放在心里了。
楚随风才恍然大悟的要冲进寝室,被她拉回来,逼他写了一份保证书,命令影叔看住他,才捧了一碗米汤来看柳芯芯。
天色已经暗下来,层层乌云把月亮和星星都遮盖住了,一场大雨正在酝酿。一豆烛火为这个黑暗清冷的房间带来些许温暖和光明,慕容邀月坐在床边,捧着米汤慢慢吹凉它,也不急着开口。
“咕……咕……”柳芯芯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响起来,虽然只是米汤,但对于几天粒米未进的她来说,也是很大的诱惑,她气恼地看了慕容邀月一眼。
没想到,只是一碗米汤就让她破功了。
“好了,凉了,快起来喝米汤吧,芯儿。”慕容邀月只是淡淡地对她说,没有嘲弄,也没有高兴,好像肚子饿了吃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高兴的。
“不吃,饿死算了。”柳芯芯带着赌气,有气没力的说,怎么每次她都在她面前处下风。
“饿死鬼可不好当啊,你闻闻,这米汤可是用上好的香米熬出来的。”慕容邀月故意把米汤的香气往她脸上吹。
饿得太久,没力气了,不然柳芯芯一定要把这个讨人厌的东西和这个女人一并推开。
柳芯芯气得瞪了慕容邀月一眼,又把脸转到床里面,眼不见为净。
“我把李守轩给休了。”一句话成功的让柳芯芯的注意力又转过来,柳芯芯睁开眼睛“你,你说什么?”声音在发抖,也不知是饿的,还是被惊吓的。
“我把你的守轩哥哥给。休。了。”慕容邀月强调的说最后两个字,她知道只有这样柳芯芯才会听她的话。
“你怎么……你真的做了?”不会是诳骗她吧?
“这种事,我怎么会拿来开玩笑。”慕容邀月把柳芯芯抬起来,用被子垫高她的上半身,把一匙米汤送到她嘴边。
“想知道为什么吗?你吃一口,我就解释一句给你听。”想听八卦可是有条件的哦。
柳芯芯犹豫了一下,还是想知道慕容邀月为什么要做这件事的八卦心情站了上风,她喝了一口米汤。
“为什么你要休了守轩哥,你不是很爱他吗?”柳芯芯还不太相信慕容邀月会这样做,当初他们两个人是如此相爱,守轩哥甚至为了她要逆天改命,与她师父严亦然一拼也要留下她,她怎么会放弃了。
“说来话长,你把米汤全喝了,我就全解释给你听。”问一句答一句太麻烦了,先让她喝完了才有力气听完她的话。
柳芯芯现在恨不得把米汤全灌进嘴里,只求慕容邀月不要这样吊着她的好奇心,不过,饿得太久,不能吃太快,只好由慕容邀月慢慢喂着。
喂到最后一口,慕容大小姐总算开了尊口:“我和他性格不合。”,性格不合的含义很广泛,是现代人离婚时最冠冕堂皇的借口。
柳芯芯吞下米汤难以置信的看着慕容邀月,性格不合,这也算理由吗,在敦煌,他们在一起时,不是应该都明白彼此的性格了吗?
慕容邀月读懂了她眼里的疑问,放下碗,给她擦了擦嘴角,淡淡的说道:“芯儿,在你印象里,李守轩有没有打过下人?”
“有过,但是……”他只有在他们犯了严重错误的时候才教训他们,没等柳芯芯解释,慕容邀月抬起手阻止了她剩下的话。
“这就是我无法容忍的地方,他已经不是宣了,他现在是个王爷,他可以命令任何比他地位等级要低的人,他可以一不顺心就拿别人出气,甚至抽上几十下藤鞭。”想到小翠受刑那惨不忍睹的样子,慕容邀月眼里升腾起怒火。
“我可以忍受他的一切改变,唯独这样不能,飞扬跋扈,持强凌弱,我最讨厌这样的人,而且,他还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小翠被抽得血肉模糊,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我。”想到他紧紧钳制住自己身体的双臂,曾经,那里是她觉得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可是,那双臂膀却是那么冷酷无情,冷进了她的心里。
慕容邀月的泪水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微光,到现在一想起来,还是很寒心。
从没看过慕容邀月气成这个样子,柳芯芯想张嘴为李守轩说点好话都不能,守轩哥的确有这些贵族习气,在皇族里长大的人里,他还算是克制的了,不会乱惩罚人。
“邀月,你,就不能原谅守轩哥一次吗?”到底朋友一场,总要帮他挽回点什么。
“那你呢,不原谅楚随风吗?”慕容邀月将计就计把问题转回给她。
“我不会原谅他的。”不提他还好,一提就一肚子火,柳芯芯气愤的喊道。
“行啊,那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