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那个伤痕……”一边策马狂奔,西门冰一边不肯定的问道。
“嗯。”慕容开心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虽然已经跑了很久,他的心境始终难以平复,也难怪,知道了世上除他外竟还有一个人能使出自己家传的剑法,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到底是谁呢,是慕容家还有别的传人在世?还是说追魂剑法已经外泄了?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看着慕容开心没有说话的意思,西门冰还是忍不住的说道,“我们已经走了五六个时辰了,就算人不休息,马也撑不住啊。”
“我也不知道。”慕容开心长叹了口气停了下来,终于还是说道,“西门,你走吧。”
“你要我走?”西门冰瞪着他道,“你我相交二十年,你还不了解我么?”
慕容开心露出一丝苦笑:“就是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才不希望你牵连进来。”顿了顿,接着道:“你的心意我又岂会不知,不过西门世家如今也就剩你一个,若是你有什么不测,让我日后如何面对西门伯父?这件事既与你无关,趁着还能抽身,你还是走吧。”
“慕容啊慕容,我若是走了,日后你若有不测,让我又如何面对慕容伯父?”西门冰拍着他的肩膀道,“既然是兄弟,你的事我又岂能不理,走吧。”
知道他心意已决,慕容开心再不多说,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一生有如此兄弟相伴,虽死无憾。
马已经跑不动了,两人便弃了马徒步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一个破庙落脚。
门上积着厚厚的灰,里面布满了蜘蛛网,一看便知是荒废了很久,也不知多久没人来过了。
慕容开心捡了一堆柴火把火升了起来,和西门冰一起把抓来的野兔烤着吃了,然后盘腿坐了下来。
“这也真够破的了,真是对佛祖不敬。”西门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叹气道,“有道是心诚则灵,如此对待佛像,又岂能奢望佛祖保佑。”
西门冰指的是摔落在地上的弥勒佛相,其中大半个脑袋都被削掉了,肚子上还破了个大窟窿,加上布满的蜘蛛网,确是凄凉的很。
“现在也就这种还算安全。”慕容开心苦笑着道,“王动一死,注定我们要成过街老鼠了。”
“呵呵,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我们就住这破庙,种田打猎,这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长。”西门冰打趣道,什么时候都不失乐观,这也是多年的苦难磨练出来的。
慕容开心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从外面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西门冰收敛了笑容,脚尖一点已闪到了窗边,手里已经扣上了铁蒺藜。西门世家的暗器手法非常独特,哪怕是普通的石头到了他手里也有相当的杀伤力,更何况是这种特制的铁蒺藜,一旦打到身上,内嵌的暗钩弹出,若强行拔出来,伤口肯定血肉模糊,而钩子上的毒药则早已渗到皮肤里面,慕容开心曾亲眼见过有人中了他的暗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状,保证没有人会想看第二眼。
足足站了一炷香的时间,确定并没有异状,两人才长出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看来我们都快成惊弓之鸟了。”慕容开心重新把火升上,又添了点柴火。
“小心为上,现在我们可是宝贝,武林中人眼里的大宝贝,哈哈。”西门冰把暗器收了起来,搓着手道,“不过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慕容你有什么打算?”
“这件事可以从两方面着手,第一个自然就是天命帮,这之间发生的绝不会是巧合能够解释的。”
“第二个应该是薛老太婆吧?”西门冰点头道,“之前听说你杀了刘强,被破格升为紫衣我就觉得其中有不妥,以你的性格,刘强这种正道中人是断不会杀的,不然你当时又岂会落魄到和我抢酒喝。”在路上慕容开心已经把他在天命帮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加上他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便已经有了结论,如果这整件事是个阴谋,那天命帮肯定有份参与,甚至很可能就是主谋。至于薛老太婆,怀玉其罪,有着这样一本册子,想必也是寝食难安,借着这种机会告诉世人册子已经不在她手中了,未尝不是个金蝉脱壳的好方法。
“呵呵,现在回想起来,从你那抢来的酒永远比买来的香。”慕容开心笑道,“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薛卿,可惜王动死了,除非她主动蹦出来,不然人海茫茫要想找她难比登天。”
“去查查薛老太婆吧,也许会有什么意外发现呢。”西门冰道,“上次我追的人武功不差,无论他为什么出现在岭南,但只要找到他,应该就会有线索。”
“相对于天命帮,我也更愿意去薛家堡。”想起天命帮那四大总管,还有未现身过的四个紫衣刺客,随便一个估计都够他俩喝一壶的,薛家堡再高手如云总好过那个刺客窝吧。
两人相视一笑,总算还有个努力的方向。
估计过不了多久,慕容开心的画像就该满江湖流传了,到时行动就更不方便了。趁着现在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岭南的时候,尽快找出线索才是上策。
所谓宜早不宜迟,两人在月色下开始了行程,他们还不知道,百里外的岭南城,又发生了大变故。两人走后不久,破庙的屋顶闪出了个身影,在原地呆了一会,随后还是选择尾随两人而去,两个闪腾已消失在了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