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斓，你进来一下。”凌毅玄通过桌上的内线分机将杜斓叫进总裁办公室。

    “凌总，有什么事吩咐？”杜斓拿着速记本走到凌毅玄的老板桌前。在公司里，她坚持称凌毅玄为凌总，不管在人前还是人后。

    凌毅玄边检阅手中的文件，边头也不抬地说：“今天晚上方氏企业的总裁在Hilton酒店举行晚宴为其夫人庆祝六十大寿，你陪同我一起参加。”

    “是，凌总。”

    “晚上七点司机会来你的公寓接你，你有适合参加宴会的晚礼服吗？”凌毅玄抬头，朝着杜斓邪魅地一笑，抛出第一道难题。

    “有，晚礼服的事无需凌总担心。另外，有关宴会的社交礼仪我也有学习。不会给凌总您丢脸的。”杜斓不卑不亢地答道。

    “那送给方夫人的生日礼物就交给你准备了。方夫人的喜好你都清楚吗？要记住，方总可是我们公司的贵宾级客户。所以，你所准备的礼物一定要是最后的，而且不能太俗套。不好意思现在才告诉你，不过时间虽然短了些，我还是相信你有能力办好的，是吧！”凌毅玄玩味地看着杜斓，抛出第二道难题。

    杜斓依旧面不改色，见招拆招，“是，凌总。方夫人信仰佛教，所以我觉得送玉观音最合适不过了。一周前，我已去过一家一流的玉石店，挑选了一块上好的羊脂汉白玉，请店方雕琢成一尊观音像，说好今天下午就可以提货。今晚，我会在司机来之前将礼物准备好。这张是玉石店提供的玉观音成品图，请凌总过目。”杜斓边说边从速记本中拿出一张照片，递于凌毅玄。

    凌毅玄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上面精美、雅致的观音像，扬起俊眉，“你说你从一周前就开始准备了？”

    “是的。”杜斓抬头，迎上凌毅玄满是挑衅的目光，淡笑着说：“我将李秘书先前设置在电脑中当天提醒的flash改成了提前一周提醒，这样就留出了更多时间准备。所以一周前，我就知道今晚要参加宴会，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杜斓，你可真是深谋远虑啊！什么事都能考虑得这么周到。那你说我今晚该穿怎样的衣服比较合适呢？”前两道难题均被杜斓轻松解答，凌毅玄几乎是咬牙丢出第三题。

    “唔~”杜斓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说：“方总为人个性豪爽，参加他举办的晚宴穿得太过正式、隆重反而不好。我记得前几天离开你家时，曾帮着林姨整理过你的衣柜，发现里面有一套Hugo Boss的银灰色西装似乎很适合今晚的宴会，配上你那件黑色的GIANFRAN COFERRE复古丝绵衬衫，带领带的话看上去沉稳俊逸，若不配领带则显得潇洒邪魅。凌总，您觉得这样行吗？”

    凌毅玄被杜斓一连串妙语连珠说得一愣，好久才回过神，“那套西装……恩，好像还不错。那你觉得我到底该不该配领带呢？”

    “呵呵，这点凌总可以自己考虑。”杜斓回以职业式的微笑。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杜斓微微一欠身，转身刚想走，却被凌毅玄叫住。

    “斓，做了我三个月的秘书，你还习惯吗？”

    “这也算一道题吗？”杜斓回身，含笑问。

    凌毅玄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感受。”

    “很好啊！工作虽然忙碌但却十分充实，而且每天都有新的挑战，让我觉得自己很有价值。比起以前笼中鸟的生活，现在的我过的很开心。”

    “是吗？”凌毅玄凝视杜斓的美眸，仿佛想通过那晶莹的瞳孔看穿她的心。可是，他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的心不知何时已覆上金钟罩铁布衫。

    越加，看不透了。

    “没事了，你出去吧！”凌毅玄向杜斓挥挥手。杜斓默默退出总裁办公室。大门关上，房里房外的两个人，同时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好惆怅啊……

    凌毅玄用手撑住头，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当初设计杜斓做自己的贴身秘书，实际目的是想让她知道在凌风工作有多辛苦，从而使她知难而退再次回到自己身边乖乖地做“小金丝雀”。

    可哪知三个月下来，杜斓非但没有表现出对这份工作丝毫的慌乱失措，反而做的得心应手。甚至比经验丰富的李秘书做的更为出色。自从进入凌风工作后，杜斓便搬出了凌毅玄的别墅，只有当凌毅玄“需要”她的夜晚才会出现在凌毅玄的房间。床上的杜斓一如既往的热情妩媚，当两人结合时，凌毅玄总会涌起一丝错觉，认为两个人相爱的。而且爱得很深刻，很深刻。

    可每当黎明来临，凌毅玄从梦中醒来时，身边从来都是空的，冰凉的不掺又一丝体温。他侧头嗅着枕上杜斓残留下来的发香。

    心，更寂寞了。

    凌毅玄不是没有想过两个人的将来。他知道专制的父亲以后一定会再逼自己娶富家千金为妻。但这绝不会影响到杜斓在他心中的位置。他可以为杜斓提供富足优越的生活，让她一生无忧；他可以给她丰盛的爱情，像个真正的小妻子般一辈子宠溺她。甚至，只要杜斓愿意爱自己，他或许可以为了她试着反抗父亲。除了那张一文不值的证书，他可以给她一切。

    可是，杜斓不想要！

    她想要的是不受拘束的生活，她想要自己飞翔。凌毅玄愿意给她的一切，杜斓通通不想要。

    没办法，如今无计可施的凌毅玄只能靠那十年的约定将杜斓绑在自己身边。只要她的人还在自己的身边就好。其他的，还能奢望些什么呢？

    天亮了，你还是不是我的女人？

    如果凌毅玄问出这句话，杜斓的答案恐怕绝对是“NO”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