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不喝点莲子羹降降暑?”明理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问眉头紧锁的风展涵。
“不用了。”风展涵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是。”
“最近柳清文有没有什么动作啊?”
“没有。原本还想见见太后的。但是太后没有见他。”
“嗯。”
“娘娘,小心着凉了。”柳如站在一旁,提醒道。
“没事。可舒服了。”楚昕洛回眸浅笑,率真地说。
“可是若是让外面见了,怕是失了德行了。”
“好了,如儿,我这落尘宫除了你们还愿意待在这里,其他的人不是都趁着皇上裁撤用度的时候忙不迭的走了。现在,我想就是皇
宫里的昆虫也不会来的。”弯下腰,轻掬冰凉的水。
“娘娘。”柳如不满的嚷道。
“好了。这样的日子才是生活,而不是活着。”楚昕洛意味深长地说,莲足在水里走了几步,感觉水从足间流过,一股透心凉的感
觉。
“娘娘。”
“如儿,快去准备一些降暑的东西,待会痕儿回来也好消消暑。”
“嗯。”柳如瞥了一眼在水池里自由自在地楚昕洛,快乐似个孩子。心头也放松了一些,也许娘娘说得对。至少五年来,她从来没
有见过如此随心的娘娘。
日子过得很快,很久就进入了秋天。
“娘娘,马上就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了。你看送些什么啊?”柳如询问靠在贵妃榻上,半睡半醒的楚昕洛。
“送东西?”楚昕洛茫然的睁开眼睛,“我们这落尘宫能送什么东西啊?”
“可是毕竟是太后娘娘的生辰啊。各宫都是要贺寿的。”柳如不敢认同。
“那就给太后画一幅画吧。”楚昕洛漫不经心地说。
“娘娘。”柳如颇为不满。
“如儿,你这又不懂了吧。这个太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宝贝没见过啊。若真有,送了反而让她不舒服啊。这送礼啊,讲
究四不掉。”楚昕洛坐起身来,老到地说。
“四不掉?”柳如困惑地望着楚昕洛。
“对啊。吃不掉、用不掉、扔不掉、忘不掉。除了字画,还有比这个更加合适的吗?”偏头问道。
柳如想了一下,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笔墨伺候吧。”楚昕洛俏皮地说。
“母后,你看你的生辰?”风展涵坐在椅上。
“又不是什么大事。在哀家宫里大家吃顿饭就可以了。”宁若亚轻抿了一口茶。
“那朕就让妃嫔们在那天都到你这儿来聚聚。”
“嗯。”宁若亚点点头,望了风展涵一下,许久,叹了口气,“罢了,本宫累了。”
“那儿臣就先告退了。”风展涵微微弯了下腰,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十月初八,宫中是张灯结彩,恭祝太后四十九生辰。落尘宫里,楚昕洛蹲着身子,替风云痕整理了一下衣服,摸着他的头,嘱咐道
:“痕儿,趁着现在皇上他们还没有去慈祥宫。尽量能避开就避开。若是太后留你,就说还有功课没有做,知道吗?”
“嗯。”风云痕乖巧的点点头。
“乖孩子。”楚昕洛在他的额上亲了一口,拍拍他的屁股,“好了,跟着如姑姑去吧。小心点啊。”
“哦。”风云痕牵着柳如的手,走了。
“痕儿,好久都没有来见哀家了。”宁若亚欣喜地看着走进来的风云痕。
“风云痕参见太后。”
“奴婢参见太后。”
“起来吧。”宁若亚亲自走过去扶起风云痕,慈祥地说,“痕儿,怎么来哀家这里了?”
“娘让痕儿来恭祝太后寿诞,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娘送给太后的贺礼 。”风云痕少年老成的指了指柳如手上的东西。
“哦。”宁若亚顺着风云痕的手指,才注意到柳如手上捧着卷轴,“这是什么?”
“是娘画的八仙祝寿和太后娘娘的画像。”
“哦。打开让哀家看看。”宁若亚感兴趣地说。
“是。”柳如闻言打开画卷。
宁若亚的眼睛不断的睁大,用手指在画上轻化,“这是你娘画的。”太像了,没有想到歌儿竟有如此才情。就是当朝的第一画师,
也未必有她画得十分之一传神。画像中的自己就像是梳妆镜上的自己,让人爱不释手。低声念道:“蔷薇香送清和月 芍药祥天吉庆
花。梅子绽时酣夏雨 萱花称满霭慈云。丹桂飘香开月阙 金萱称庆咏霓裳。宝婺辉联南极晓 斑衣彩舞北堂春 。 春风绛帐谈家国 绕
膝扶床戏子孙 。黄花拟节凌秋晚 谏果回甘索味长。”痴痴的看了两幅画,轻叹了口气,“歌儿,你这是何苦呢?”脸上愁绪漫布
。
“太后,痕儿还有事,想要告退了。”
“怎么不留下来吃顿饭吗?”宁若亚转过头来,诧异地问道。
“不了。痕儿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只怕是你娘临行的时候交待的吧。”宁若亚苦笑了下,“罢了,她想要怎么就怎么吧。但是,回去告诉你娘,哀
家永远都是她的姨娘。”
“嗯,痕儿记住了。”风云痕点了点头,行完礼就拉着柳如走了。
看着瘦小的背影,宁若亚坐在那里出神,旁边的桂嬷嬷站着,直到风天涵嚷嚷地走进来,“母后,儿臣给你祝寿来了。”宁若亚才
拉回飞散的心绪,笑道:“这么晚才来啊。”
“咦,母后,这么精美的画作是何人所作啊?”风天涵眼睛放光,心思一下子就被桌上的画作吸引住了。画画的太像了,手法不像
是本朝画师的手法。
“歌儿让痕儿送来的。”宁若亚声音中遮不去的落寞。
“她?”风天涵显然大吃一惊。
“嗯,早些时候差人送来的。”
风天涵避开宁若亚的眼光,瞧着桌上的画作,脑中闪现那张脸,尤其是那张坚定不屈的脸,心中竟有些迷惑,自己和皇兄是不是对那个女子太过残忍了。
“桂嬷嬷,将画作收起来吧。免得到时候让别人瞧见了。”
“是。”
风天涵和宁若亚相坐无言,室内一片诡异的安静,一直持续到其他的人陆陆续续地进来,慈祥宫内热闹非凡。相比之下,落尘宫里冷清的很。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明理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什么事啊?”风展涵颇不赞同,凝眉冷声道。
“魏贵妃生了一个公主。”明理气喘吁吁地说。
“是吗?”风展涵平静无波的脸上展现笑意,放下奏折,站起身来,“摆驾若雪宫。”
“是。”
“娘娘,听说魏贵妃今天诞下了个公主!”柳如为楚昕洛奉上茶杯。
“嗯。”楚昕洛接过茶杯,随口答道,心思却全放在书籍上。
“娘娘。按礼你应该送上贺礼的。”柳如见着劳神在在的楚昕洛,无奈地说。
“哦。”楚昕洛还是不当回事,“那你看着办吧。”
“娘娘,这个奴婢怎么可以做主啊。”
“那就送上长命锁之类的东西。”
“这么平常啊。”柳如有些不满意。
楚昕洛放下书,抬头轻笑道:“如儿,你看看我们现在怎么送的出贵重的东西啊。就是送了,人家也不见得喜欢啊。”
“可是宫内没有什么长命锁啊。”
“那你就看看宫里有什么用不上的,又适合送人的。就给送去吧。”楚昕洛重新拿起书。
柳如站了一会,只能任命地去找东西,身后响起楚昕洛淡然的声音:“记得避开大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