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的时候竟再见到祖迩。覃郁远远看见他,哼了哼:“那小子,没想到跟我们同班。”
他排在我们前面,领到书本发票经过我们身边时,微微一笑,恰到好处的温柔,再也没有最初的怔愣。
我突然发现,这个陌生男孩,微笑的模样,是那么地柔软干净,纯澈无杂。
去体育馆领书,覃郁被他爸拖去同班主任吃饭了,理由是恳请新班主任不要留面子,狠狠教育他不成器的儿子。
地板光滑,脚边不知是谁倒了矿泉水,我没注意到,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身后扶住。
刚刚站稳,“谢谢”还未出口,手上一轻,书已被人分去一大半,我顿感轻松不少。祖迩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的眼睛,温柔一笑,“走吧,一起回教室,两点半要集合。”
没有任何意外地,我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那个男生,哦,我至今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听他那个叫宁凌的朋友的两次呼声,大概猜得应该是“张冠李戴”的“戴”,却不知,那个“qí”,是“琦”、“琪”或是“祈”。
没有见到,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因为他不在。那天晚上,送我回学校,要是已经到了宿舍管理室。宿管阿姨目光深不可测的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在他走后,对我不胜唏嘘,说我的男朋友真是神通广大。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另一部分原因就是,我们寝室被盗了,我疲于奔波于学校与公安局之间。
回寝室的当天并没有任何异样,房内摆设依旧,我精神不佳,洗完澡吹干头发就早早睡了。直到三天后,石静将寝室翻个底朝天也没有将她的快译通搜出来,而尹榕一边念念叨叨将她的阿迪达斯踢到床下,才眼尖地发现,“咦,左左,你的密码箱呢?”
其实不应该称作密码箱,因为,我从未设置密码,甚至,很多时候只是随意地将盖阖上,懒得上锁。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摞03,04年的《萌芽》,07,08年的《最小说》,借了石静的一本《悦己》以及尹榕的两本过期《明日风尚》和《瑞丽》,还有高三时买的《茨威格小说集》和王小波的《红拂夜奔》,因为放的都是一些新旧不一、参差不齐的书籍,我一直都很随意地将箱子搁置在床底,只是偶尔的时候,将笔记本放进去。
尹榕曾经啧啧称叹,“这么些过刊留着有什么用?”
其实,没什么用处,只是因为我有怀旧的心态,偏好将用过的东西带在身边用以来日回味。其中,有一本,是在祖迩的陪同下一起买的,不过,这些都不再重要。
上飞机前,覃郁曾嗤笑我,“带着这几本祸害人的东西,就不怕你的怨念把人家飞机都给压沉了?”
如果,仅仅是书本和密码箱,也就另当别论。我喜欢在不同时段阅读相同的文字,领悟出不同的意境,怀念上一次的时光。书本只是介质,可有可无。但,毕竟是盗窃案,已经不能小觑。
尹榕帮我砸开了柜子的锁。这把钥匙与我的寝室钥匙串在一起。我本还抱着侥幸心理,终有一天会找到,但这种情况下,柜子里的笔记本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果然,一切不出所料。
大致经过很简单。我的钥匙掉落,有人拾起,并且不怀好意,趁我们全寝室出门,溜进房内,偷了笔记本,放进行李箱中作出门状,逃过了宿管阿姨的怀疑,同时,顺手牵羊拿了石静的快译通。
初步断定,那个人认识我,并且,是个认识我的女生。女生宿舍楼向来管理严格,任何男生都不准踏入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