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后不久父亲接到寒林的传音符:“大小姐一切如常,只是爱去离住处不远的泉眼里泡着,还说是温泉,弟子悄悄去试过了?,那水的确是不凉,但是也并不是温的,不知主上对此有何吩咐?还有就是大小姐很是喜欢研制药材,每天满山谷找药材,找不到的还托弟子去山上找,主上是否需要寒林阻止大小姐?”
父亲挥挥手潇洒的回了一道传音符:“这孩子从小洗凉水澡,对水温的要求很低,不用去管她,由她去吧!至于药材,只要是能提供的,紧着她要,守墓枯燥,有点事情做也好,以后这些小事情就不要传信会来了,你酌情处理好了,只是记住千万不要让大小姐走出谷去。”
一年后,父亲正在芙蓉殿和癫癞道长聊天,接到了寒林的传音符,听完传音符的内容,散了传音符,一丝焦虑溢上寒川的脸。
癫癞道长问父亲可是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自己就先告辞了,改日云游到此再来拜访。
这癫癞道长三百年前是大济寺的一名小道童,道号一元,机缘巧合下服了一颗灵珠后竟然有了仙赋得道了,从那以后开始勤勉的修练,现在已修成散仙。
因无拘无束,独来独往,言谈又不拘小节被同道人封了个绰号‘癫癞’。在三界中行走遇到妖类很少收服,总是以渡化为先,只有嗜杀成魔的他才会收服,所以在三界中的名望很高,但却很少和哪个修仙门派走的很近,今天能来回春谷,父亲自是一力挽留。
父亲哈哈一笑:“没什么大事,是我那小女寒冷独自一人在凤草坡守墓,她灵力太低,我不放心就嘱咐寒林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禀报。刚才所报不过是一些日常琐事,不妨碍我和道长谈道。”
“哦哦,唉,先夫人怎么说也是神鸟啊,这么年轻就香消玉殒着实让人唏嘘啊,想来你们的女儿那一定是继承了先母的天赋,定也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啊!”
“小女天生愚钝,几乎没有什么天赋,都这么大了还没有多少灵力,就是个普通人啊!”父亲摇摇头一脸的遗憾。
二人相谈很是投机,越聊话题越多,竟聊到了次日黎明,安排癫癞道长去休息后,寒川却没了睡意,独自在芙蓉殿走来走去。
“这丫头知道结界的事了,她会不会对我产生怀疑?…还真是有点麻烦!”
父亲一阵烦乱,来回走动着:“她娘亲在时一直怨怼与我,也不知道都跟她说过些什么?”
“虽然她是我的女儿,有我一半血缘,但是棽希鸟的灵力那么强大,她应该是继承了她娘亲的灵力,应该是一只棽希鸟啊!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探到她体内有灵石气息,也没有变过身,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天亮后父亲终于停下脚步,命下人把大弟子寒涛叫来。
父亲一脸思虑的对寒涛说:“大小姐离家一年多了,虽然寒林经常传回大小姐的信息,知道她过得还好,但是一想到她一人在凤草坡,我这心里还是…唉,这孩子执拗,又非要去守墓十年,这么年幼就吃这么多苦,唉……。”
朝阳的光辉透过宽大的殿门照进来,晃得父亲的脸上一层暖暖的父爱,父亲接着嘱咐寒涛:“你去准备一些女孩子的衣服头饰,她还在守墓,这些东西一定要选素色的,但是料子一定要上乘的。你再带人给她把草屋修修,让她住得舒服些!要是大小姐有什么事要你做,只要不太过分,不越规矩,你就依着她的意思去做!”
这寒涛是父亲的本家弟子,从小跟着父亲,到现在跟了三十余年,亦是父亲心腹弟子,什么事都能办到寒川的心坎里,所以父亲很是信任他。
寒涛领命告退,就在寒涛走到门口时?,又被寒川叫住了:“你留意一下,看看大小姐功力有没有增长,或是有没有别的什么变化。”
寒涛点点头,对家主保证:“主上放心,弟子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好的。”
次日晚上寒涛回来去书房一五一十的告诉父亲:“大小姐对主上送的东西很满意,也没有什么额外的要求,就是让他帮着开垦了主母墓地旁的土地,修整了温泉。至于功力,到没看出有什么增长,至于其他的变化,除了身量长高了些,胖了一点外看不出别的了。”
父亲打发走寒涛,一脸失落,这孩子果然心智不高。
唉,可惜了,自己和棽希鸟竟然生出这么个女儿,天赋如此低劣,是因为她娘亲失了五彩冰晶石才导致生下的女儿呆笨的吗?
既然她愿意守墓就让她守着吧,没用的东西!
父亲关好书房的门,回到卧室,二姨娘还没睡下,正一脸愁容的和贴身婢女厉婉说着什么。
看到主上回来了,厉婉笑吟吟的退出房去。
“夫人刚刚和厉婉说些什么呢一脸忧愁的?”
“唉…,刚刚我和厉婉说起冰儿看上了翠华府仙君的长女翟灵,一有空就去见她,二人也经常互传灵符。我也觉得那女孩子很好,家教好,法术也好,关键是还是翠华府的嫡女,很是受翠华仙君的重视,这样的亲事若成了,那我们的冰儿会得到翠华府不少帮助呢,将来也能顺利的继承寒家家主的位置,不至于被其他天赋和法力超过我们冰儿其它寒家族人抢走家主的位置。”
二姨娘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副伤心的样子。
“嗯,?嗯,翠华府近年在三界的地位颇高,要是冰儿能结下这门好姻缘确实不错。这是好事啊,夫人你怎么不高兴呢?”父亲疑惑的问道:“莫不是碰到了难题,他们瞧不上我们冰儿,我们冰儿那可是样样出色的青年才俊啊!”
“倒是没有被她们拒绝,是我还没敢去提亲呢,人家是嫡长女,我们冰儿虽然样样出色,但我们是庶出啊,虽然老爷你没有嫡子,将来这家主的位置肯定也是会尽力传给冰儿,但是终久庶子的地位不是那么可靠,这身份不对等,怕人家不答应啊?”
这二姨娘眼角不由得落下了泪水,又似埋怨又似无奈的哀哀的低声说:“妾身虽然自幼就和主上青梅竹马,但是却还是败给了那棽希鸟,只能眼巴巴看她做了正室,由她点头许可我做个妾室。可是主上,我们的冰儿雪儿是何等的聪明伶俐,样样出色却只能做庶子庶女,低人一等,就连婚姻大事也不能选好的,主上……”
二姨娘终于忍不住嘤嘤啜泣起来。父亲一阵心烦,一甩袖口,不耐烦的说:“你有什么好难过的,当初为什么让南苏做我的妻子你不知道吗?何况转过年我就把你迎进门,这些年我找借口说她身体不好把家里的大权交到你的手里,你们母子三人吃穿用度哪里是偏房所能有的?比南苏母女强了太多不是?又有谁敢轻看过你们母子?”。
看着二姨娘凝荟的泪脸父亲心下又一阵不忍,走过去在二姨娘身旁坐下,放柔声音对凝荟说:“荟儿,我知你委屈,可是当年也是我们商量好了我才娶那棽希鸟进门的啊!所图的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样吧,再有一月南苏就去世两年了,正好一元道人也来了谷中,我多留他些时日,等过了南苏的忌日,我派人接回寒冷,当着全族的人的面让一元道人作见证立你为正室,你看可好?”
这凝荟一把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扑到父亲的怀里娇切切的说:“这样我们的冰儿雪儿就成了嫡子嫡女了,身份不同了往后的日子就再也不用拘着这个‘庶’字了,还是夫君对我们好!”
腊月底,迎来了凝荟扶正的日子。
冬天的太阳照在雪山厚厚的积雪上,泛起粼粼的白光,我抱着黑猫跟在寒涛身后朝回春谷奔去。
厚厚的积雪没过了我的短靴,吃力的踩着积雪前行,脚下没注意,滴溜溜打了个滑,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