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缭绕,灯火通明,若不是冬季,只有红梅相衬,那将是芙蓉遍地,花香四溢。可惜的就是出生年月偏偏在冬天,这是最可恶的。
她不恨父皇,不恨母后,她恨天上的神仙,恨冥府的判官,恨掌管生死的司仪。
等等,按照生死轮回的说法,貌似投胎时间是自己选的,那她岂不是该恨自己?
放屁!谁会没事恨自己玩呢!
不过......论赌气,她是赌定了,为什么呢?谁让她的父皇母后好端端的没事做,弄个什么选聘驸马,重点是在自己生日的时候邀请万方人选,参加自己的驸马招亲仪式。
“殿下......公主殿下......”代芹见某人没有回应,跪在池前,轻轻推搡了一下。
元瑶回过神来,询问道:“怎么了芹儿?”
“殿下在这浴池好长时间了,皇后娘娘耐心不够,让奴婢过来催促。”
“耐心?可是我没有兴趣,芹儿你说我怎么办?”
元瑶闻言,颇为不满。
虽说是自己的母后,而自己又是这皇家中最小的且唯一的公主,如掌上明珠般呵护,但这样的亲事,来得太唐突,也没经过她的同意,她可不接受。
嘟着小嘴,代芹看得出元瑶正在生气,而且气还生得挺大。不过十四岁年龄却是生得一副娇美而魅人模样,只要见过一面,都是喜爱不得。这驸马亲啊,也怪元瑶的一时无脑,在万国来朝,世子觐见的时候跑到大殿上哭闹,这才有了现在所谓招亲的说法。
在代芹看来,这亲也不过是名义上的,也是皇上忍受不了满朝文武的上书,才弄的无奈之举。要是元瑶不喜欢,随便在皇上皇后面前撒个娇便是可以,谁让元瑶是这大华朝的唯一千金呢!
只是某人没有那个想法,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怨气中。
“殿下,奴婢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讲。”
“芹儿,你从小侍我,我什么心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该说就说,我现在正烦着呢!”元瑶一话却惹得代芹一阵嬉笑。“芹儿,你为何发笑?”
代芹见那转身面朝自己满脸疑惑的人儿,心里不由感叹。
水气蒸腾如仙境,沾湿黑发美如仙,若是天地相比比,元瑶一面俘众生。
“公主殿下可是聪明一世而糊涂一时啊!”
“嗯?怎么说?”
见元瑶来了兴趣,代芹拿起身边的花桶,将贮藏的花瓣洒落在池水中,顿时花香,顿时沉醉。“殿下可知这次来的是些什么人?”
“世子啊,那些边国的世子以及王郡的公子。怎么了芹儿,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玄机吗?”
“殿下不知那些人的想法,那您也该知道皇上皇后的想法!”
“父皇母后?”
代芹将元瑶转身,适度的力道,轻轻地揉捏着香肩。“皇上皇后可是最喜爱殿下的,他们啊可舍不得殿下,这只不过是一场戏,殿下不是最爱看戏吗?您啊,就把它当做是一场戏,若是挑到了,相处几天做做样子,再跟皇上皇后哭闹一下,不就散了吗?你说我说得对吧,殿下?”
看着水面上某人眉飞凤舞的倒影,元瑶细细思索了下,貌似说的也没错,平日里父皇母后最疼自己,若是不嫁,他们自是不会逼迫自己。
思及此处,元瑶放下躁动了几天的心,开心潜入水中,半个小头微露,神情怡然且安逸。
代芹也了然元瑶时辰不到不会出浴,便叮咛了几句,离开了此处。
当几天的怨意消散,取而代之的会是持续的兴奋与快乐,并未成功却像成功,任何事前乐乐便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加之这样舒适温暖的‘拥怀’,水不动,人也不动,倦意袭来,谁也无法抵挡。
盛世美颜,让人移目不得,长睫略带水珠,柔情隐现而出,闭目,屏息,翕唇,未有胭脂粉黛,却是胜过胭脂粉黛,白嫩,滑腻。该用怎样的语言才能组织出那样的美?倾国倾城?祸国殃民?
在他的眼中,似水柔情,注视的目光快要将人溺毙。
只是一手反拉,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坠入浴水。惊慌亦或者是失措,全然没有,有的是无奈与可笑。这小丫头的力量,并不大,大概是自己看得入迷而忘我,全然没有反应过来那寥寥飘渺的‘杀气’。
“说,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灵萱殿?”
眼光微狠,手上动作却是飞快,急忙撩过身后的布巾,将身子遮挡。这般便宜,她可不想被歹人看了去。
“灵萱殿?好名字,这倒是让我想起以前有位友人,她的名字也叫灵萱。”没有丝毫的惊诧,更没有什么怒气,声音温柔得如同最好的蜜饯,甜腻而酥人。“不过女孩家子不该有这么火爆的脾气,特别是贵为公主的您,不是吗?温文尔雅乃贵国所推崇,这样的推崇,该不会公主殿下不知道吧?还是说公主殿下不打算一方母仪,一方天下吗?”
元瑶心里叫苦不迭,说得好像被偷窥的人是他一样。
女人最宝贵的乃是贞洁,她可不是那种不需贞洁的荡妇,虽说是在水中,不过一清二楚她敢说全全部部,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简直就是无耻。
人影窜出,倒不如说是出手芙蓉勾魂摄魄,这样的一个男人,紫衣玉带,慵懒却是优雅,颓美而迷人。沾湿的黑发,随手一挽,别于脑后,精致的面容,怎可是男性身上应该拥有?湿漉的薄衣,轻粘身上,曲线修身,美图一幅。
或许是见惯了别人看自己的异样神色,男子倒是不以为意,忽略而过。
只是一刻时间,不长不短,让人着实难受。他不知元瑶在想些什么,但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只得打搅说道:“不知公主殿下还要看多久?”
“啊?”
一语惊醒美梦,元瑶起身,转头便是朝着外面跑去。却不想与之前自己所做的一样,一手反拉,再次沉入水中。
“公主殿下,抱歉了,这叫礼尚往来。”
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
元瑶气急败坏,却是无可奈何。整个娇小的人被强行搂在怀中,她又能怎么办,更何况布巾早就不听使唤,漂在了水面,此时的她完全就是赤身面对,再多的挣扎不是制造更多的便宜给他么?
至于为何不唤护卫,这样一向戒备森严的皇宫,这人都能避过不引起慌动,可想此人武艺了得,若是唤人进来,吃亏的不还是她么?同时也抓不住这歹人,叫了何用?
“公主殿下,为何脸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