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凤影面色难看,却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如此年轻的三品煮茶师,在混灵学院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前途不可限量。
司夜天唤了侍女一声,侍女忙来替他检测灵茶。相羽既已是三品,前三必有一席之地,他自然不必退席。
“太子殿下,三品四段冰骨菱茶。”太子早已到了三品,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皇后慈爱地看他一眼,没有多说。
墨凤影和林深画品级相同,但林深画的落音花茶效用更大,墨凤影退居第四。
墨凤影沉着脸色,紧握十指才没有当场失态,脸色青白交加。
林深画虽然进入了前三,却没有多少喜悦的样子,林家虽然有天材地宝可以替她温养,但损伤了就是损伤了,若是没有奇遇,她俏脸白了些。
“诸位都是我朝的人才,今日试炼只作切磋,”皇后温言勉励了几句,“时候不早了,都回去吧。”
众人告退,鱼贯而出。
相羽走出宫门,见司夜天跟上来,回头道,“殿下不回东宫休息?”
司夜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俊美冷峻的面容上有些歉意,“今日......”
“今日多谢殿下了,”相羽眼眸微转,稚气白皙的脸上露出骄矜的笑,“我说过,不会给你丢脸的。”
司夜天想到什么,俊脸红了一些,咳了一声,“我...我今日有些事,还会来墨府一趟,你先回去吧。”
“我在府中等着殿下。”相羽说出了他未尽之语,一派小女孩的娇憨笑意,在司夜天面色愈红时上了墨府来的马车。
掀开车帘,司夜天还站在原地望着,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掀帘,微微一怔。马车愈行愈远,直到出了最后一道宫门看不清时,她将头埋在两膝上忍笑。
车上的侍女见她肩头耸动,以为她是在为墨凤影的事神伤忍泪,更相信她从前对墨凤影的种种为难是不得已,心疼之下,将车上暖炉的香添了一些,以便安神之用。
相羽抬起脸,眼角还有笑出来的泪珠,“这香你昨日说是府人从域外商人那里买的,可知道是哪个府人?”
侍女愣了一下,稍作回想,“好像是兰香姐姐……”
兰香早已经在墨凤影的手段下效忠于她了,小侍女们只以为她还听命于相羽,深信不疑。
相羽没有多说什么,垂眸轻笑,“点上吧。”
回了墨府中,却见门口立着几个侍卫,见她下车便上来要押住她,
侍女惊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小心老爷知道了把你们......”
侍卫有些尴尬,“得罪了,二小姐,我们奉老爷的命令而来,怕您......”
怕她跑了。相羽心知是那五品凝神茶的事,拂开侍卫,冷然道,“我自己过去。父亲向来疼我,等误会说开,自然无事了。”
侍卫也怕她事后发作,连忙点头。
一路到了正厅之中,墨父正来回踱步,见她走进来,怒道,“你将五品凝神茶叶放到哪里去了!”他已经派人搜了墨念羡的房间,却没发现什么东西。
“什么茶叶?”相羽一脸莫名,“父亲怎么就觉得是我拿的?”
“这是你随身的香囊吧?”墨父将一个香囊扔到她面前,“听闻你今日突破了三品?你原先连二品都不到,若不是服用了......”他眼中焦急,一心要相羽交出剩余的茶叶让他突破,“你交是不交?”
相羽冷笑道,“父亲这话好没道理,我就不能是藏拙了吗?我没拿,交什么?”
墨凤影从里面走出来,一脸坦然镇定,“妹妹还是交了吧,父亲向来疼你,只要你诚心悔改,总不至于真按家贼处置。”她知道墨念羡没有,那东西是她亲手拿走的,说这些不过要激一激老东西,别真的心软不罚了。
“你算什么东西,”相羽簌然转眸,“我和父亲说话,有你开口的地儿?”
墨凤影面色忽青忽白,攥紧了玉指,心头暗恨。
“她是你姐姐!”墨父怒火高涨,“你果真是骄纵到了目无尊长的地步了,来人啊,上家法,你什么时候交了东西什么时候停。”
“我可没有贱到爬床的母亲,”相羽看着墨凤影笑道,“也不敢要这种姐姐。”
墨父已取了鞭子,一鞭抽在相羽肩头,她踉跄了一下,却不肯跪下,仰头直视墨父,
“若不是你风流成性宠幸那些爬床的玩意,母亲怎么会抑郁而亡,如今你却要我敬她爱她们母子吗,她对我可曾有爱护之情?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娇纵我吗?”
是,墨凤影母子条件艰难,受欺凌,被人看不上,墨凤影有什么资格委屈,原本是主母身边的侍女,背主当了爬床的东西,还要别人几分敬她不成,主母不过青春年华就抑郁而亡撒手人寰,墨念羡幼年丧母难道也怪她骄纵无人教养吗。
相羽倏然望向墨凤影,目光灼灼,“你问问你母亲,当日主母处处体谅她家中贫苦来做侍女,待她如待亲妹妹,可有哪里对不住她,还是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墨凤影脸色一变,不待开口就听相羽继续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五品灵茶,是谁盗的可还没定数呢!”相羽肩头已经红了一片,血泊泊浸湿了外衫,她脸色苍白却凛然不惧,看向墨父,“你今日待我如此,已忘了母亲当年扶持之恩吧?”
“孽障!”墨父气得脸色煞白,举起鞭子就要再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