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放学，陪我到深安桥做个实验。”赵瑞阳没察觉张陵阳心中所想，他觉得，自己需要实地去深安桥试验一下，“材料你准备，材料费我报销。”

    张陵阳是想下午下课以后才去准备的，但一问赵瑞阳需要准备的材料是什么，张陵阳觉得，自己还是下午请假去购置材料还差不多，这个实验不适合下午做，万一中间被耽搁了，实验一直做到晚上，到时候....想一想，太吓人了。于是，张陵阳给班主任打电话装病请了一下午的假。宿舍的大佬赵瑞阳在宿舍留着继续看案宗，张陵阳去服装店买塑料模特，张陵阳觉得丢人，特意叫了滴滴在服装批发市场门口等着自己。

    当车一路开到小区门口，张陵阳拿着两具塑料男子模特站在小区门口的时候，还是特别想把自己的脸蒙起来，他唯一庆幸的是，还好自己在买模特的时候还在店家那里买了衣服给模特穿上，不然此刻的自己就不只是想要蒙脸，可能会希望地上有个洞，让自己钻进去。

    张陵阳下车以后才给赵瑞阳打的电话，等赵瑞阳收拾好，出现在小区门口以后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

    张陵阳看到过来的赵瑞阳，想把自己手上的一个模特给赵瑞阳，没想到赵瑞阳一闪就走到了他前面，远去的身影还留下一句话迎风传来“让你买模特，没让你买衣服，经费超标，差评。”

    张陵阳只能在赵瑞阳身后，提着两个模特迎风流泪，还任劳任怨。

    一路上，张陵阳感觉路人看自己的时间格外长，不过其实除了他拖着两个模特的怪异举动以外，还有一点就是张陵阳居然和塑料模特有的一拼，身高和身材一点不输于人造模特。

    “你走那么慢，是在享受路人对你的注目么？”赵瑞阳现在深安桥头，看着在后面老半天跟不上来的张陵阳。大佬，您老人家是啥都没拿，我可架着两个身高190的模特着呢，能走这么快还是我平常锻炼的，不过，张陵阳也只敢在心里默默的说一说。

    两人在深安桥下，往模特里各塞了一些石头，这下张陵阳也抬不动两个模特了，张陵阳抬了一个往深安桥上走，留下一个给赵瑞阳“这个我抬不上了，就几步路，你抬一下哈”

    但张陵阳拉着他的模特吭哧吭哧的到深安桥人行道正中间的时候，却看到的是赵瑞阳两手空空，就背着一个书包从自己身后跟过来。

    “我抬不动，不像你和羽华，四肢发达，所以剩下的那个，麻烦你了。”赵瑞阳摊了摊手，还抱歉的笑了笑，笑话，抬的动也不抬，塞石头的时候在地上不知道蹭了多少土，反正张陵阳已经抬一个蹭上土了，不差这一个。

    “我..”张陵阳想抗争一下，但他看到赵瑞阳对自己笑了笑，还眨了两下眼睛，他觉得，嗯，自己还是去把那个模特拉上来比较好。

    把第一个人偶从刘力翻下去的地方用力推下去以后，两个人沿着河水走到了发现刘力尸体的地方，这条穿城而过的河河床走势很奇特，河里的水流也有些人性化，发现刘力尸体的地方其实是环卫工人每次打扫的时候必须打捞的部分，很多河水从上游带来的垃圾，就会集中在这片水面，很多自杀的人的尸体，也会在这片水面浮起来，所以两个人直接来这里找人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两个人在这里捞到的人偶已经和扔进河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除了人偶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这些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两个人对视一眼，对，就是这里，刘力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完好无缺，是河里的石头让人偶的衣服破碎掉的么，那为什么卷宗里没有提到衣服完好无损的这个问题呢。

    张陵阳想回深安桥，拿剩下的一个人偶做实验，看剩下的那个人偶是不是打捞出来也会衣服破碎，赵瑞阳拦住了他，“即便有两次的实验结果，那也可能只是偶然事件”赵瑞阳又想了想，“你给警局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把近五年来，在这儿打捞出来的，自杀的人的卷宗都发给你，咱们看一看。”

    张陵阳和赵瑞阳在河边，用手机翻阅了五年来近20起在这里尸体被打捞起的自杀案。

    “还有两起是咱们学校学生，因情自杀跳河的案子哎，真搞笑”张陵阳翻着案卷对赵瑞阳笑，“真搞笑，这么点事就想不开了，哈哈。”

    “我没让你在案卷里找笑话，你过来”赵瑞阳对张陵阳点点头，示意他过来“你看卷宗里的尸体照片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原本，我觉得刘力的尸体，不对劲在衣服和尸体都完完整整，但看了卷宗我不那么想了，20多个卷宗里，有大概五分之三的尸体都基本是完整的，可能，和尸体在河里飘过的地方有关”张陵阳想了想“这条河穿城而过，河面也不窄，咱们没有办法确认刘力的尸体在河里具体经过的地方和河底的高低。”

    “我倒是觉得，我找到了很关键的信息。”赵瑞阳把自己的手机拿到张陵阳眼前，给张陵阳看自己的发现，赵瑞阳把卷宗按尸体有无破损是否完整，分成了两个文件夹，打开第一个文件夹，里面都是尸体完整的卷宗。

    “在这个卷宗里面，可以加上刘力的卷宗了。”张陵阳没看出赵瑞阳想表示什么，但刘力的尸体也是完整的，也符合赵瑞阳的分类。

    “不，刘力的尸体不符合，这些尸体之所以打捞上来完整，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在3到四月份，或六月到十月份跳河自杀的。”赵瑞阳看了一眼张陵阳，“这个时间....”

    “哦，我明白了，这个时间正好是这条河的汛期，”张陵阳一下想通了，“其他的案件没有发生在汛期，河水不够深，在尸体顺流飘下的时候，就被河底的尖锐石头划开了衣服，现在没在汛期，所以，刘力的尸体不应该这么完整，刘力不是顺流漂下来的！”

    “还不算太笨，”赵瑞阳手一挥“走，回深安桥，把咱们的第二具人偶扔下来，咱们确认一下在哪些河段会对尸体造成划伤。”

    “咱们怎么确认哪些河段会造成划伤呀？”张陵阳想了想，难道要在河边跟着人偶跑么，别说从桥上下来到河边要多久，就是河水的流速也不是人轻易能追上的，何况还得记住河段。

    赵瑞阳知道张陵阳怎么想的，就和张陵阳开玩笑道“对呀，我们就是要跟着人偶一起跑，看人偶在哪些部分会被划伤。”看着张陵阳呆愣的表情，赵瑞阳觉得心情一下子特别好“你去跟着跑吧，我有无人机。”

    张陵阳感觉自己受到了戏耍，上去就想把赵瑞阳撂倒在地上“别动我，无人机在书包里背着呢，摔坏了你这会就去给我买。”赵瑞阳看出张陵阳妄图伤害自己，出言威胁道。

    张陵阳悻悻的收了手，人偶扔下深安桥以后，无人机跟着人偶一直顺流而下，在拍摄下来的视频里，张陵阳和赵瑞阳至少找到了三处水较浅，会给人偶带来伤害的水段，有一处就在刘力尸体发现的上游不到十米处。

    “那么说，羽华在深安桥看到的跳下去的人就不是刘力，刘力真正死亡的地方就在他被打捞起来的地方。”张陵阳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那刘力就一定是他杀，杀刘力的人也是为了让赵羽华背上嫌疑，但这个人和赵羽华也不熟，否则，这个人会在刘力的身上留下对赵羽华更不利的线索，但....和赵羽华不熟，又怎么会和赵羽华结下这么大的仇。

    “我觉得我知道是谁杀了刘力，又是哪个人从桥上跳下去了。”赵瑞阳在深安桥上蹲下来，看了眼人行道的栏杆，栏杆上全是灰，除了最上面被杀害刘力的凶手假装跳河留下的印记，再没有什么，但在栏杆的最下方，将要和桥面相接的地方，相邻的两个栏杆柱上好像各有两个泥点，泥点上又蒙着灰尘，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