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小树递给杜阳一张卫生纸。

    “不用了，你这一下我还是能挨得住的。不过树哥，作为一个女的来讲，你这手劲儿也太大了吧。”

    “抱歉啊，一下子上了头没收住。”小树说完又看了一眼杜阳，“我看，你是害怕去医院吧？”

    杜阳没吭声，赶紧低头喝了几口果汁。

    我看了一眼关尚，似乎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关尚，你还好吧？对不起啊，小树总是手比嘴快，但绝没什么坏心思，你别往心里去。”

    关尚愣了一下，“没什么。”他一脸的尴尬，大概是因为小树拆穿了他和杜阳的关系而难为情。

    我用胳膊顶了一下小树，小树赶忙咽下刚喝进去的果汁，很敷衍的说了句，“刚才~不好意思啊，我~冲动了。”

    “没事儿。”

    我看了一眼鼻孔里还塞着纸又嬉皮笑脸的杜阳，真是心大的没谁了，“你啊，自己谈恋爱也别忘了照顾朋友。记得回去找小鱼说说过生日的事情，她不接电话，又不怎么回家，我怕她出事儿。”

    “知道了。”虽然觉得杜阳和关尚在一起也不错，可还是有些心疼小鱼。分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个，杜阳的手正拽着关尚的衣角在说着什么。

    “怎么？”

    “没怎么。”

    “那你干嘛一直盯着他们看？是觉得别扭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那个笑着的人为什么不是小鱼？

    那晚，我心里很难受，总想为小鱼做点什么，但怎么都使不上劲儿。

    “爸，如果哪天我谈了个女朋友，你会不会跟我断绝关系？”

    我爸看我看了半天，然后才开口，“你这孩子，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怎么上了个大学还学了这种问题？”

    “我就想问问。”本以为我爸会直接不理我或者驳回这个问句，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想了想。

    “那要看~那个人是谁了。”

    “假如是小鱼呢？”

    “小鱼？不成。”

    “小树？”

    “小树嘛~”我爸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你哟，脑袋瓜儿一天不想点好的。”说着就去厨房洗水果了。我爸这反应都算是冷静的了，也不知道安叔叔知道了会怎么想，现在这个局面已经够复杂的了。这个小鱼，以前总是挡在我前面，现在，我想挡在她前面，可她自己先跑丢了。

    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了大冬天，我被别的小朋友欺负，小鱼帮我赶走了他们，还给了我一个热乎乎的煮鸡蛋，那个温度，我直到现在也忘不了。

    第二天一早，刚开机，就看见杜阳给我发的信息，跟我说蛋糕他们已经订好了，让我和小树直接去小鱼家就行。我心里一直忐忑着，以至于练踢腿的时候踢到了别人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儿吧？”我赶忙道歉。

    那个人边苦笑边揉着脸说，“就想着你身体不好肯定没劲儿，没想到劲儿还挺大。”我这才仔细看了看脸，这不又是那个学生会的吗？

    “对不起，没事儿吧？”

    “没事儿，只不过你练习的时候能不能专心点，不然下次就不知道谁会遭殃了。”

    看着他一脸委屈，我被逗笑了。小树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了，那个人对小树说，“沈玉树，你这不对呀，是她踢得我，你不问我怎么了，怎么反问她呢？”

    “行了啊你，别装娇嫩了，一个大男人，踢一下怎么了。”

    小树把我拉到一旁，“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是游离状态，我看你半天了，眼神都不对。”

    “你没事儿老观察我干嘛？”

    “那行，改天我去观察别人你可别吃醋。”

    “别贫了，我心情不好。”她问我怎么了，我就说了关于小鱼的事情。她叹了口气，“星雨，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小鱼心里受了伤，需要很久才能养好，也或许一直都养不好。我们能做的只有陪着她，治愈的方法，要靠她自己去找。”

    我点了点头。小树说的我都懂，可我就是想做点什么。

    “唉，这周末去趟我家吧。”

    “去你家？干嘛？”

    “你就说去不去吧？”

    “不去。”

    “你要不去我可亲你了啊。”我推开她的脸，这张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和小树聊天的时候，隐约见到莫一度走过，她没有停下径直离开了。

    上完晚自习，我看了一眼晓婷的床铺，整整齐齐的，“晓婷呢？还没回来？”

    “她去找她的医生哥哥了吧。”

    “那她不怕查房啊？”

    “今晚学生会忙着呢，没空查房。”

    小白这才看着舍长说，“对了，我们宿舍也有学生会的人，我们竟然都忘了。”我们舍长斜了她一眼，“就你知道。”

    小鱼生日那天，我们早早的到了她们家，收拾了一番之后，就开始藏礼物。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不见她回来。单叔叔做的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我们几个轮流打电话，可一直都没人接，眼看着快过十二点了，安叔叔说太晚了，让我们先回家休息。

    “杜阳，咱们去一趟你们学校吧。”

    “别去了。”小树制止了我。

    “为什么？”

    “刚才~我在窗户边看到她在楼下，抽了一根烟，又离开了。”

    “那你怎么不说，还让所有人都这么傻等着。”

    “说？你是怕安叔叔他们听不见吗？”小树看了一眼杜阳和关尚，让他们先走，拉着我上了车。

    “如果我们叫住小鱼，或许~她就不会离开了。”

    “星雨，你还不明白吗，小鱼根本就没跨过当初那个坎儿。”小树帮我系好安全带，“自从那件事后，你有见她真正的开心过吗？”

    听小树这么说，我心里更难受了。虽然我也明白，小鱼表面上装作已经接受，其实只是为了让安叔叔心里能舒服些而已。

    “怎么？心疼了？”

    “有点吧。”

    “也没见你为我这样过。”

    “你还敢提，你忘了你跟莫一度的事儿了？”

    “行了行了，我错了，好吗？”

    我戳了一下她的脑袋，看着窗外，以前，我和小鱼过生日的时候没人帮我们庆祝，我们只能用自己存的零花钱去外面吃碗面了事，但因为有彼此在身边，好像也没那么孤单。

    “我和她好像从没分开这么久过。”不知道小树是不是没听到，并没有回我。

    那一晚，我怎么也睡不着，天快亮的时候，我看了看窗户外面，仿佛又看到小鱼提着早餐站在楼下等我的样子。突然，我揉了揉眼睛，那个抽烟的真是小鱼？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冲下楼去，小鱼看到我直接灭了火，但也没有想离开的样子。我走近一看，她剪了头发，看上去像个假小子，一脸的疲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小鱼，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