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魔魇极力想要从茯苓的身体里逃出来，一个劲的在她的身体里左冲右撞，把她搞得支离破碎，嘴里也不忘骂道：“你个死婆娘，死了也要拽上我。”
茯苓也不甘示弱，她一边忍受着身体疼痛，一边和魔魇作对：“你不过是一团嗤鼻的恶气，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牧韵对于他们的内斗没有丝毫的兴趣，她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晾出来给茯苓看：“这把匕首，你可认得？”
茯苓忍着疼痛抬起头，失神的看着那把匕首。这把匕首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呢！这可是用她的牙做成的。蛇的毒牙连心，当年她受噬心之痛将自己的毒牙拔下，加上上千种毒素，放在炼丹炉中炼就七七四十九日，才得了这么一把弑神灭魔的匕首。
她早知九黎对牧韵的情谊，更知道九黎并非真的想取代牧韵。当初他与天帝做交易，只是想让牧韵能注视到他。因为牧韵的眼神始终停留在自己的上方，但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能凌驾于她之上。
茯苓她害怕九黎下手不够重，会留给牧韵一丝生机，所以她就打造了这把匕首，并对九黎谎称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让九黎用这个从牧韵的身后偷袭她。果不其然，牧韵被刺后，魔力骤减，后来成功被天帝封印。九黎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入地狱。
茯苓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声音也打起颤来：“你想干嘛？”
牧韵拉起衣袖，抚着自己的皮肤：“那时，这把带有剧毒的匕首正中我的后背，身体顿时奇痒无比，就像上万只小蚂蚁在我的身上爬，更是传来阵阵剧痛，好似有数百把刀在砍我的身体。这些伤痛就是我的好姐妹茯苓送给我的礼物，既然是礼物哪有独享的道理，我自然也得让你尝尝自己的毒。”
话落，她握紧匕首，满是愤怒的插入茯苓的左肩。茯苓顿时瞳孔放大，面如锈铁，口吐白沫，身体大幅度的抽搐，嘴里不停的拨动，好像在讲着什么，但是她已经失声了。
根据她的嘴型，牧韵猜出她要说什么了：“杀了我吧！”
牧韵嘴角上咧，露出一个痛快的笑容：“这怎么行？你们可折磨了我五万年呢！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卑微的活着，被无数妖魔践踏，看着我是怎么折磨你们这些负了我的人。”
说完，她粗鲁的拔出匕首，又插到了茯苓的右肩，顺势吸走了她身上仅存的魔气，她的身子也跟着打了个激灵，脸色更加的难堪，皮肤快速衰老，皱纹爬的满脸都是，像是一个被吸干精气的老妇。
茯苓也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她缓缓抬起双手，注视着两手上留下的沧桑。一双不再明亮的眼睛划出两道泪痕，她突然张嘴伸出舌头，用力将它咬断。
牧韵迅速的想要阻止，她比牧韵更快，那是一种超越极限的快，那是生物身体渴求的本能。白黎轩心里五味杂陈，他第一次见有人会如此苛求死亡。
茯苓已经没了意识，两个眼珠子使劲上翻，鼻翼的呼吸也越来越弱，她要死了。牧韵并不甘心，怎么可以，怎么能让她这么轻易就解脱了？她咬着牙，再次拔出匕首，疯狂的在茯苓身上刺了一刀又一刀，周围鲜血四溅……
久久，身下的尸体已经被刺成了刺猬，牧韵依旧没有准备停下。与此同时，一只手紧紧攥住她又准备落下的手：“她已经死了，逝者安息。”
牧韵松开手里的匕首，目送着它掉落在地上：“她就是死，我也不能让她解脱。”
“仇恨只会引来跟多的仇恨，韵韵，你这样终是害人害己。”白黎轩痛心的看着她，脑海里满是数万年前初见她时，她一脸纯真的笑容，甜甜的唤了一声：“大哥哥。”
她终是被他害惨了，是他毁了她。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牧韵挣开他的手，转身准备离去。
白黎轩也跟在她身后，一同离开：“你还是想继续复仇？”
“我说了，我的事和你无关。”牧韵没有回头，话语里透着不耐烦。
“韵韵，现在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你有朋友，有师傅，有爱人，世间所有珍视的东西你都有了。”白黎轩仍不死心，数万年前，她最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家。
“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复仇，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白黎轩停下脚步：“我了解你，从很久以前开始，韵韵，感情从来都是你最珍视的。”
牧韵也停了下来，转过身，不解的望着白黎轩：“你是六界之祖，应该早就看破这世间红尘，为何要缠着我不放？”
白黎轩没有回答。
牧韵又继续说道：“又为何我明明不认识你，却对你很是熟悉？”
白黎轩仍旧没有说话。
牧韵又问：“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白黎轩依旧没有开口。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牧韵有些失落：“或许你很了解我，可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你。以后就算我有危险，请你不要出现，这是我和没有觉醒的白黎轩应该经历的事情。”
他有些诧异的望着牧韵，心中的妒火缓缓燃气，第一次他有些嫉妒那个自己。看来牧韵很喜欢他，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嗯，我知道了。”白黎轩勉强自嘲的笑了笑，突然身子一倒。牧韵稳稳的接住他，将他环抱在怀里。
“皇城被攻破了，魔军攻进来了，妖界要灭了。”
“大家快投降吧！魔君来了。”
……
远处不断传来叫喊声，牧韵拖着白黎轩来到皇城门口，望了一眼那千军万马中那个最夺目的那个人，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九黎也看到了那个娇小的身影，怀里抱着的好像是天界大将白黎轩，看着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但是他略微感觉这个小姑娘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终于，还是狭路相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