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护送着金二和金翠莲赶往火车站,刚到车站广场,就见金二带着七八个人也从一辆白色面包车上跳下来。个个穿一身花衣,戴一架墨镜,歪头侧脑地看着鲁达他们的出租车。
金二和金翠莲吓得张大嘴巴,用手指着让鲁达去看。可是鲁达似没有看到,待车停下来,一边自己开着车门,一边催着他们两个也下车。
金二和金翠莲哪里敢下,缩在车座上瑟瑟发抖。
“愣什么,下呀!”鲁达道。
金二和金翠莲有心不下,但是看着鲁达那一脸的神情,也是怕,没有办法,慢吞吞地推开了车门。
车门刚一推开,鲁小二那一帮人就堵到了车前。个个摇晃着身子也不说话,两三个还不住地发出嘿声尖笑。
鲁达从另一边下来,转到鲁小二背后,抓起他的头发,向后一甩。摔倒在地上。
把鲁小二摔得“哇”了一声,再起来,鼻里口里不住向外淌血。
七八个人吓得向他们的面包车边退。
鲁达瞪大了眼睛,一步一步地逼过去,金二和金翠莲抱着行礼跟在他身后。
直把他们逼得贴着面包车不能再退了,鲁达喝声道:“打开车门,都进去!”
鲁小二连同七八个人,既疑且怕。战战兢兢地推开车门,都钻进去。鲁达又道:“工具箱拿出来!”鲁小二一手捂着流血的鼻子,一手把工具箱递过来。
鲁达翻开盖子,“把手机都放进来!”他们个个都不明白鲁达的意思,心道:“难道这个警察要抢手机……”刚一迟愣间,鲁达眼睛瞪圆,暴喝一声:“怎么?”吓得他们忙乖乖地掏出手机,仍进了工具箱。
鲁达合上盖子,顺手放到了面包车顶上,又往车门上一伸手,拔下了车窗摇柄和开门拉手。然手“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在鲁达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了鲁达的用意,原来他是想让自己这些人困在这里,车门开不开,电话也打不了,无法再拦截金二和金翠莲。
七八个人在车里急得跟关在笼里的鸟似的,眼看着鲁达带着金二和金翠莲先去售票厅买了车票,又进了候车室。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鲁达一个人从候车室里走出,没有了金二和金翠莲,就明白,他两个已经坐上火车走了。
鲁达走到面包车边,七八个人以为鲁达是要给他们开门,没有想到鲁达围着车转了一圈,又走了。
鲁达出了车站广场,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自己的身子塞进去,就往状远桥而去。穿过了两条街,远远地就看见“状远桥食品公司”几个大字。
所说的状远桥食品公司,其前身是渭州市食品公司,属国营单位,由于经营不好,几近倒闭,后被杀猪的郑屠承包,改名为状远桥食品公司,不但救活了一个公司,还把状远桥食品做成了知名品牌。以前的郑屠变成了现在的郑总。
这个郑总可是渭州市头一号人物,人们当面叫他正总,背地里却叫他镇关西,其原因就是郑总雇着几十个小混混,霸着十几个菜场收保护费,菜农们知道他跟市里的头脸人物都使了礼钱,到法院也告不倒他,都只有忍气吞声地交保护费。
鲁达就在状远桥食品公司的大门前停了下来。来到那道伸缩门前,一边的门岗认识鲁达,忙叫道:“鲁警官来了。你有什么事?”
“找你们郑总!”鲁达道。
还未及门岗说话,就见大街一侧开过来一辆奥迪,横到了大门前,门岗一见,忙拉开了伸缩门,口里叫道:“郑总回来了。”
坐在奥迪车里的正是郑屠,看到鲁达,心里也打起了鼓,他做的事他心里清楚。知道鲁达惹不起,方向盘一打,就想开车再离开。
鲁达一步迈到他车前。“郑总,我要对你检查,请配合我的工作!”
“凭什么?”郑屠在车里叫。
“有人举报你的车里有违禁品,请打开你的车让我检查。”
郑屠一肚子气愤,但是又没办法。也是他明知车里干净,所以不惧,便打开车门。
鲁达前后左右四个车门里都翻了一遍,当然也翻不出什么违禁东西,最后又把车门一一关上。
本来还想郑屠想说一些指责的话,可是刚把头伸到车窗外,却又听鲁达道:“你和一项重大案件有关,请你跟我去警所走一趟,协助我调查。”
郑屠刚想发火,突然,他的手机响了,忍着气接了电话,隐隐能听到电话另一边是鲁小二的声音。恐怕被鲁达听到,郑屠又把车窗摇上。
鲁达虽然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能看到他那胀了好几倍的脸。鲁达故作不知,仍是一脸郑重,见郑屠挂了电话,便用手拍了拍车前的玻璃。
郑屠咆哮了,大叫道:“看来你今天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轿车发动机骤响,四轮疾转,向着鲁达就撞。
鲁达单臂前推,也不知道他有多大力气,一条胳膊硬是推着这辆奥迪车向前走不动,四个车轮擦着地面,发出“吱吱”的响声,青烟一团团冒出。
见鲁达这样,郑屠手摁方向盘,吓得双眼直愣。正在这时,鲁达一个跳身,转到一侧来,双手推着车门向一侧用力。
“啊——”鲁达吼叫震天,双臂推着那辆车横着滑出去。连跟几步,车头正撞到迎宾墙上,再怎么也开不动了。
鲁达大拳头抬起来,一拳捣碎了车玻璃,探手抓住郑屠就往外拉。
郑屠身体肥大,卡在车窗上,鲁达并不考虑物理问题,单手直拽,速度不减。拉掉了车门,挂破了郑屠的西服,挂破了郑屠的皮肉,伤口的血汇成小溪一般向外流。
郑屠惨叫着,又喊了一声:“你是警察,你敢打人……”
“打得就是你,你竟敢以钱压法!”
“碰”一拳打在面门上。塌了眼眶,烂了眼珠,血融着乌浆向外涌。
“鲁警官,饶了我……”
“法能饶你,我却不饶,你钱多压法,却不能压我!”又一拳打下,鼻梁骨陷了,两腮肿了,张大了嘴,肚子里所有的气都向外吹出。
随着郑屠一口一口地倒气,双腿也不住地乱蹬,最后直挺挺地一伸,不动了。
鲁达吃起惊来,难道自己就这样把他打死了。走过去用手一探,果然已经没有了鼻息。本来只是怒想打他一顿,哪怕自己被免职,没想到却出了人命,故意伤害至人死亡,可是吃不起的罪名。
一边想着,鲁达又用脚踢了一下:“起来,别给我装赖,我去叫警车,拉你去警所。”一边说着,转身大踏步离去。
这时,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平时里都对这个压菜价收保护费的郑屠恨之入骨,这时正好泄他们心中愤恨,个个给鲁达让开道,让他走开。再围近郑屠去看,原来郑屠是死了。
人们才个个惊叫。不多时,警笛响起,警车闪着蓝光赶来。许多警察围着对现场拍照、做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