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靳西尧突地上前一步，挡在了池清泽的身前。

    池清泽前方终于有了遮挡，让他可以短暂地避开001以及其身后所有人的注视。他攥紧了靳西尧的手，将对方视作了最后的避风港，更生怕靳西尧丢下自己走掉。

    靳西尧也并没有走掉，他道：“不可以，他还不可以被销毁，我的研究还没有做完。”

    001仍旧很平静，“可是他具有危险性，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时刻，可是双方的谈话始终都是平静的。而池清泽的生死，就掌握在这似乎平静的对话中。

    池清泽心里头怕极了，怕得连双手都在隐隐颤抖。

    靳西尧原本是任由池清泽攥着自己的手，而在感受到了对方的颤抖之后，他那原本虚虚放着的手突然收紧，将池清泽的手握紧了。

    这样的紧握，仿佛给了池清泽一些力量，足够支撑他克服恐惧。他躲在靳西尧身后，悄悄探出一双眼睛，盯着001的反应。

    靳西尧清冽的声音缓缓传遍了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也传到了屋外所有人的耳中。

    “我最近一直在研究，如何将原始人的强烈情绪共享出去。这样一来，或许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拥有强烈的情绪是什么样的体验。”

    靳西尧无师自通，学会了说谎。

    他和001对视，继续将这个谎言延续下去，企图说服001，“它是一个全新领域的实验，假如它成功了，可能会让我们有很大的进展，触及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001沉默了很久，应该是在考虑。

    “好。”他突地开口，让池清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安全了！

    001却又继续道：“但考虑到原始人的危险性，以及你已经有些受到了他的影响，以后你所有有关于他的实验，都必须在有人监督的情况下实施。”

    “你们的生活起居，也需要有人时刻监视，以防备有突发情况。”

    说这话的时候，001看向池清泽，从他的目光中，池清泽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人，而仅仅是一个具有危险性的物品！

    而事实上，这里的所有人，也并没有把他们自己当人。或许，在他们眼中，这里的所有人大概都只是某一种生物——

    类似于蜉蝣，朝生暮死，活着没有目的没有期待，从诞生开始慢慢走向死亡。只不过他们的寿命要比蜉蝣长太多太多罢了，他们现在也只是在静静地等待死亡吧？

    池清泽叹息一声，对于这样的现状，假如他想要改变，大概还要经历很长很艰难的一段路程吧？

    但这是他的使命，他不能拒绝，只能想方设法迎难而上。

    001暂且同意了靳西尧的研究请求，随后就离开了。但他为了保证绝对的安全，还留下了两个人，时时刻刻都要监视着池清泽和靳西尧，以防靳西尧被池清泽所“影响”。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过后，靳西尧才缓缓松开了手，池清泽倒还莫名觉得掌心有些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