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爱让人疯狂，哭着说爱让人坚强，忘不了那个人就投降……”

    这首《修炼爱情》不是原版，而是两个男生翻唱的版本。两个演唱者声音很干净也很纯粹，明明是清朗的少年声线，对感情的处理却很到位。

    这首歌的每一句词，每一个字都投入了感情，直击心底，隐隐让人心疼。像是在演唱的时候真情流露，也让他越来越喜欢这首《修炼爱情》。

    但是，当他看到看着来电显示的时候，本就沉闷的心情之中更是添加了一丝的烦躁。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接这个电话，甚至于看着这个来电显示，他都觉得极其讽刺。

    电话是徐柔打来的，而徐柔是他的妈妈……

    妈妈，这是一个温暖的词汇，但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暖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看见这两个字都已经麻木了。

    “喂？”沙哑的声音透过口罩发出，听起来有点儿朦胧，不难听得出来，他似乎感冒了。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的人却完全没有要关心的意思，语气很淡漠，平静的像个陌生人。

    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麻木的原因，这不该是一个母亲对儿子说话的语气，不过也正常，谁让他本就不是个讨她喜欢的儿子。

    “车上。”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所以也跟着淡了，从前的热切、从前依赖，不知道何时早已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淡漠。他似乎，越来越孤僻了……

    “什么时候到？”

    他看了看时间，回答道：“应该还有一个小时。”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会安排管家接你。对了，你的班主任说你这个学期表现还不错。但是我看过你的成绩单了，你退步了。不要觉得去A市那边住，我就管不到你，你必须端正你的态度，不要再搞那些有的没的。”

    “我在你眼里，有过进步吗？你所谓的有的没的，又是什么？”口罩下的唇角微微扯开一抹弧度，他笑起来应当很好看，只不过被这口罩完全挡住了。但只要触及他那一双眸子，却是止不住的让人为他心疼。

    若是没有那一层让人失望的灰色，那该是多么明亮，多么动人的一双眼眸？就像是蒙尘的明珠，再珍贵、再好看，蒙上了一层灰尘，便被那些不识货的人看成了一文不值的鱼目。

    女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一向任由她说的儿子，这一次居然学会了顶嘴，她不反思自己的话是否有错，只觉得是自己的权威收到了儿子的挑衅：“艾科，你怎么和我说话的？我是你妈，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花钱送你上学，你学到的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你的母亲。”

    他就这样不说话了，也不想笑，任由电话里的女人骂着，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什么时候，他的母亲变成了这样，亦或是从来都是这样，而他没看出来。

    “阿柔，你别这么说孩子，孩子还小不懂事，我来说……”电话那头传来了第二个人的声音，是个中年男人，他打着圆场但说出来的话显然没有什么威慑力。

    徐柔，这个名字听起来真的很柔软温和，但是徐柔显然并不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柔可人。相反她的性子很尖锐，也有这非常强的掌控欲。只要是她想要插手的事情，都必须按着她的预计来运行。

    她的人生顺风顺水了这么久，无论是生意场上还是家里，她一直都是把控主动权的人。只有艾科这个儿子，是她怎么样都没办法全部把控的。

    这让徐柔很不舒服，也让艾科从小到大都吃了不少的苦。他也习惯了，反正在以前，比现在这些话还让他烦躁的话也不是没听过，左耳进右耳出也就算了。

    电话的那头，男人的插话并没有让徐柔有所收敛，反而是换来了更尖锐刺耳的言语：“他还小？都已经17岁了，再过一年他就是个成年人了，他应该分得清孰轻孰重，但为什么他还是油盐不进？把什么上不来台面都事情都安排进生活里，他以为能一步登天吗？”

    “就是因为他这么天真，这么愚蠢，这才会17年来都没有获得一个像样的成绩！也就是因为你总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总是宠着他惯着他，他才敢越来越放肆！如果他不能达到我的要求，这个家就没有他的位置，我全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话也不能这么说，小科他……”

    艾科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徐柔之后会打过来的。他反正不想听父母之间的争吵，那会让他愈发感觉到和家庭之间的距离感。

    有时，他会觉得自己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被母亲的双手掌控。他就像是迷路在黑暗深处的旅人，找不到人生的方向，甚至于他有时也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徐柔从小到大对他安排都太过于压抑，别的孩子还在玩耍，他却在听家教老师讲解枯燥的奥数题。别的孩子都在参与游戏的时候，他只能被关在家里背那些他难以理解的生涩单词。

    他小时候就知道徐柔不喜欢他这个儿子，因为他无论有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徐柔都不会表现出满意的神态。儿时的他拼命努力，想要的只不过是一句夸奖，换来的却是冷冰冰的打击。

    从小到大，他不知道拿回家多少奖状、奖杯、证书，但是在徐柔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过家家。他的荣誉和骄傲，到了母亲面前就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

    徐柔就像是天生不会微笑，是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只会给他这个平民予以打击。让他的希望变成了绝望，让他的世界由白昼堕落进黑暗。无时不刻不笼罩着阴霾，充满了窒息的感觉。

    叛逆的时候，他故意做过很多挑衅母亲的事情，他想看看母亲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哪怕是为他着急一次，他也会觉得高兴。但是很遗憾，除了换来更激烈责骂，他体会不到母亲的焦急和关切。

    这就没意思了。

    艾科很自觉地把学习的状态拉回到之前的水准，但是他再也没有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也再也没有好好的和母亲说过话。

    自从他独自一个人去A市之后，和母亲的关系越来越单薄，不过他不在乎。他更在乎的是以后，他被母亲操作着的人生，该如何挣脱？

    艾科耳朵里塞着耳机，却没有播放音乐，他不想再去想这些，但是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

    烦！怎么样都烦！没道理的就是很烦！

    他甚至于很想把手上的手机砸了，好发泄一下心里堵着的那些烦躁。但是，少年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情绪的改变只需要一瞬间，而属于艾科的这个瞬间，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修炼爱情的心酸，学会放好以前的渴望……远距离的欣赏近距离的迷惘……”

    熟悉的歌词打破了艾科内心的烦闷，明明只是一半哼一半唱，明明唱都只是很随口地在唱。但艾科却觉得该死的好听！

    下意识回头，他想知道那个唱歌的人是谁，他真的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么干净纯粹的声音了。

    毫无防备地对上那双眼睛，艾科和那个少年都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但那少年更快一步反应过来，清爽的微笑绽放在他的唇角，连带着那一双迷人的眼睛里都带上了笑意。

    就像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破了笼罩的阴霾，直直穿透进艾科的心里。

    艾科立刻回了头，莫名感觉到一股低压的尴尬。但耐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换来了那少年的又一个笑容。

    艾科觉得少年的声音不比任何一个歌手差，很干净，也很纯粹，更加可以清晰地表达出他所想要表达的感情。就像是刚刚那几句《修炼爱情》一样，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