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聚精会神盯着湖面时，水终于开始颤动。银白色的光极快闪过之后，一人喉咙喷出湿热的鲜血，他直直地跪在地上，脑袋掉在了一边。

    人们尖叫着，跌撞着，从一开始的蔑视湖神变成了争相乞求湖神饶命。那道记忆中的光极快，根本没时间闪躲，顷刻间尸横遍地，血水染红了原本碧绿的湖水。

    “恶魔，银色的头发，血色的眼睛，像饿了几天几夜的野兽，毫无任何理性。尖牙上染着血，嘴边也滴着血，竖起的耳朵上面的毛干涩炸开，又尖又长的指尖刺进人的身体里，两只手直接撕开人们的皮肉。”这是那会唯一幸存的人的描述，当时的他趁乱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不过在那之后没过多长时间他也死了。

    是一场短暂残酷的屠杀，除了血和尸体没一个活物。湿厚的血压折了草，染红了土地和湖水。

    湖神因为人们信仰减弱，神力及其微弱，没有第一时间感知到这次疯狂的屠杀。

    “谁碰未晞，谁就得死。”狐狸踩光脚踩在层叠的尸体上，目光阴寒。

    江淮记起来了，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大喘着气。

    “狐狸?”他下意识叫了声，却发现身边没人。

    门把转动，秋白一脸茫然地走了进来，手上还在用毛巾擦着头发。

    “你。”江淮咽了口口水，艰难说道，“洗完了吗，等你都快睡着了。”

    秋白把毛巾扔到一边，一条腿磕在床边，手上扣着江淮下巴认真看了看。

    “你怎么了，脸色不好。”

    江淮认真瞧了他暗红色的瞳，摇摇头。

    “你说我该作为谁活下去。”江淮说，“未晞?还是我自己。”

    秋白闻言愣了一下，松开了江淮。

    他想了想坚定说道:

    “你该作为江淮活下去。”

    “为什么?”江淮一回忆起，心就特别疼，根本喘不上气。

    “未晞是神，神太累了。”秋白的语气冰冷一片，眼神却意外温柔，“累到他未晞，除了这片土地和湖，什么都没。在他心里，他自己都没。”

    “元神尽散，永世削去神籍，踏入噬骨湖粉身碎骨，还不够。”秋白咬着牙，及其痛苦。

    江淮看狐狸这么痛苦，赶忙打趣安慰道:“这还不是迷上一只狐狸了吗，甘愿受罚。”

    “迷……上了一只狐狸?”秋白饶有兴趣重复道。

    妈的完蛋，以后绝对不能盯着那只狐狸的眼睛，否则得把四五岁岁砸了邻居家玻璃的事都能抖出来。这下可好，把湖神几千年高冷形象彻底破坏，几百年未出口的事一下子没注意抖出去了。

    正当江淮一人懊恼，秋白像只小猫一样凑了过来。

    “未晞，你喜欢我是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