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

    萧兮点点头，只听碧玺接下来说了句：“卿卿可好？意映卿卿如晤，一别多年……我是希望她以后能半生安遂，找到自己喜欢并且心疼她的人。”

    “卿卿好啊。”萧兮笑道。

    “那就这样定了吧。我也觉得卿卿挺好的。”阿弱道。最近萧兮的笑容也多了，咳嗽也少了，他一颗心也终于放下来了，而他现在只愁的是如何与萧兮坦白身份，毕竟，她不希望别大家都还没有吃晚饭，碧玺萧兮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大家开始用起晚膳来。

    萧兮看见白上人手捧佛经还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阅读者，便问他：“白上人，你要留在这里用晚膳吗？”

    萧兮放下手上的经书，点了点头。

    她打心底里觉得奇怪，白上人因为习静的原因向来不太喜欢和那么多人聚在一起，现在却留在这里用膳，是有什么事情吗？

    碧玺见怪不怪，只多添了一副碗筷上来。

    因古实民风开放，男女同桌用膳早已是普遍至极的现象了。萧兮现在又是男装示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也就大大方方坐下和他们一起用起膳来。

    饭菜是萧兮从酒楼里带回来的，碧玺看菜冷了，也只是去热了一下，又端上饭桌上来。不过菜肴味道也算不错，几个人都动起筷子来。

    吃至一半，白上人突然道：“春狩过后，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王上要选妃子了。各富贵人家已经挑了合适的女儿推了上去。”

    萧兮不明所以，“然后呢？”这天高皇帝远的事情，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碧玺的脸却在刹那变了脸色，“那可还有说些什么？”

    “我记得乌拉一家就只有你一个女儿吧。”白上人看向碧玺道。

    “……”碧玺不知如何回答。

    “我此次前来也只是通知你们一声，具体如何做仍要你们自己决定。不过，我还收到了一个消息，塔里王子画了萧兮的画像送给了王上。王上向来宠塔里王子，估计……”白上人话虽没有说完，可大家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那个人塔里王子他他为何会认识我？”萧兮没有想明白这点。

    “你和顾厉太招摇了。”白上人从蹊镇到这里也是有段时间了，却一直没有和萧兮见面，一来是两人关系微妙，二来是萧兮身边多了个顾厉，不好冒然与萧兮相见。故白上人对她的消息知道得一清二楚，萧兮却是连他离开蹊镇了都不知道。

    萧兮和白上人的渊源是来自几只蚂蚁。

    那时白上人因了那场法会和他俊俏的面容，蹊镇之人对他产生了极大兴趣。只不过白上人整天忙着参禅悟道，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搭理他们。故蹊镇的人们也渐渐失去好奇心不再骚扰他了。

    某天萧兮卖酒回来在路上碰到了白上人——他正在拿着一张绿叶给地上的蚂蚁挡光，自己白皙的皮肤却被晒得白里透红了，额头上也有细细的汗冒出来。

    萧兮当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这一笑惊动了白上人，白上人转过头去看她，语气颇为不解地问她笑什么。

    萧兮从腰间取下一壶酒，满足地喝下一大口后擦擦嘴，道：“笑你在做无用功。”

    “何来这一说？”白上人直起腰身来，问她道。

    “蚁类，向来只畏大雨，却没有说畏惧炽阳之说。现在日头是毒辣了些，可天气并没有炎热到哪里。你却拿着张树叶给蚂蚁遮阳，自己却被晒，这不是无用功又是什么？”萧兮的脸被阳光照射到，脸上细小的绒毛白上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自那次“无用事”之后两人就开始渐渐熟悉起来，萧兮也开始颠覆自己以前对白上人的认知——她以为他博学多才，所以才能在法会上旁征博引，让人听得尤为舒服。可是久处了，她就发现白上人经常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来。

    比如什么“为什么海棠花一定在**月才开？”

    “为什么冬天会下雪？”

    “为什么酿出来的酒会有那么浓郁的酒香味？”

    虽然这些问题萧兮自己也回答不上来，可是这些问题她是觉得这是有答案的，或者说这些在人的脑海里早已成为定识，所以海棠花就是要在**月开，冬天就是要下雪，酿出来的酒会有好闻的酒香味。它就是这样的。

    现在萧兮听见白上人那句“你和顾厉太招摇了。”直觉得面红耳赤，不过她细细一想，好像确实也是这样的。他们都太忘乎所以了。

    萧兮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我又不是古实的人，凭什么他们说要我入宫我就得入宫，我不会跑吗？”

    碧玺听见她这句话，脸上的愁云终于消散了些，半是宠溺地说道：“你呀。”

    又转头去和白上人说话，“不过怎么会那么突然就要选妃子了？”

    “不是突然的临时决定，是早有预谋。”白上人耐心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还记得卫国的妙贵妃吗？”

    “很多人颂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古实王子上次前往卫国朝见那皇帝，当众想请妙贵妃一舞，可妙贵妃并没有答应，后来就传出来古实大王子死在了蹊镇的消息。”

    “古实王上向来精明，他当时没有立即以这个借口为由攻打卫国皆是因卫国实力仍然强大，况古实只是一个岛国。浩浩荡荡几十万人渡江也定会引起卫国皇帝的注意。所以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他们实在不宜轻举妄动。”

    “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隆庆地头蛇被拔去，隆庆的太守又让了隆家人自己来治理。这一旁支的隆家向来与古实交好，尤其是隆家现在的独子，隆洛州更是和二王子关系密切。若是现在从古实带几十万人渡江，隆庆那边却没有人上报给皇帝听，你们觉得会怎么样呢？”

    萧兮有些不明白，“你是说古实和卫国马上就要打起站来？可这又和古实王上要选妃子有什么关系吗？”

    白上人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待古实若真正能攻下卫国的那一天，这些颜色艳丽的女子，就会是羞辱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妙贵妃最好的武器。”

    “若古实不能攻下卫国，那么这些人也会成为一把最利的匕首。”说到底这些女子的命运不过有两种罢了，一是做了王上的妃子，赢得宠爱；二是做了那和亲女子，生死无定罢了。

    碧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阴沉下来，“他们真的是打的还一手如意算盘。”但他们又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就屈服的人呢？

    “你有方法了？”纳若了解她，明白她说这句话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我们乌拉一家当初被遣的原因，除了我们真的得罪王上外，还与我们手握飞马印有关。”碧玺说这句话时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被萧兮瞧见吓得萧兮缩了缩脖子，碧玺这才恢复原来的神色。

    顾厉在府上等了好几天，没有等来曲夜，倒是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上次零陵有与他说过，有人前来拜访，顾厉还不曾放在心上，现在得见那位故人，心里却是恨不得快快抽自己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