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身影快速冲过来。
下一秒,野猪倒在了地上。
一个尖锐的木头,直直地插进了野猪的喉咙,它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发出低沉痛苦的呜呜声,鲜血不停地从它口中吐出来。
韩月凝站在野猪旁边,再三确认它没有危险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野猪的皮很厚,非常坚韧,就算用刀子扎都不一定能扎破,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用东西,扎进它的嘴里,扎破它的内脏。
“爸爸!”
韩月凝刚放下心,就听到旁边莫允星响起尖叫。
她一怔,转头望过去,瞬间瞳孔一缩。
只见,在岁荣前胸上,横贯着一条伤口,伤口向外冒着鲜血,血腥异常。
晚上。
岁荣躺在地上,前胸的伤口上贴着许多草药。
软软的腿,是断掉了,韩月凝给其复位,固定好了,短时间内是下不了路了。
篝火在面前燃烧着,老妇人坐在旁边不说话,岁荣和软软都动不了,韩月凝坐着,低着头,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妈妈……”
莫允星走过来,诺诺地说:“我错了。”
“啪!”
韩月凝直接一巴掌扇过来,打在莫允星的小脸上。
莫允星没忍住,哭了。
“你打他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你……”躺在旁边的岁荣出声拦着道。
“你给我闭嘴!”
韩月凝喊道:“如果你想死,我就给你的伤口上插一把刀子!”
岁荣第一次见韩月凝这么生气的模样,不敢再说话了。
韩月凝看着莫允星:“跟没跟你说过不去那边?说过没有?”
“说……过。”
莫允星流着眼泪,抽泣着说道。
“说过为什么还去?”
“姐姐,是我……我想去那边看看,所以……”旁边的软软出声说道。
“软软,你不用替他讲话。”韩月凝说:“你从懂事起,被阿婆说过,你去过那里一次吗?”
都知道,软软是个听话的孩子。
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她的主意。
软软也不说话了。
韩月凝望着莫允星不断流泪的眼睛:“你知不知道,因为救你,软软腿断了,如果不是我从小练身手,一直和断胳膊断腿打交道,能够给她复位,她会变成残疾,你知不知道?”
“你干爹,因为救你,胸前的那道伤口你也看到了,如果当时的动作慢一点,野猪的獠牙就不是擦着他的胸口过去了,而是直接就插进胸口了!那样的话,他就死了,你懂吗?”
“莫允星,你不是一个人活着,你有关心你的人,任何时候,你所做的选择,都会影响你最亲近,最关心你的人,知道吗?”
莫允星咬着牙,流泪:“妈妈,我知道了。”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韩月凝转过头。
“妈妈……”
“允星,来这边。”老妇人摆摆手。
莫允星哭着走过去。
最后,老妇人带着莫允星和软软在茅草屋里睡,韩月凝和岁荣在外面。
韩月凝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天空。
眼泪,不停地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
世离。
今天我打咱们的孩子了。
我很心疼。
“别哭了。”
一旁响起岁荣的声音:“一开始我就不让你打他,打完自己还心疼的哭,这是何苦呢。”
韩月凝擦了一下眼泪,说:“他犯这种错误,我能不教训他吗?”
岁荣叹了口气。
也是。
韩月凝说的,他很认同,人,从来不是单独的个体,你做的每次选择,都会影响你最亲近和最爱你的人。
“诶呀。”
岁荣本来想坐起来,但是扯到了伤口,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你老实躺着吧。”
韩月凝说道:“你的伤口那么深,好了也会留一道那么长的疤痕。”
“没事。”
岁荣无所谓地说道:“男人吗,身上有点疤痕才更有味道。”
“谢谢。”
韩月凝说道。
“谢什么?”
岁荣说:“那可是我干儿子。就算我有事,也不能让他有事啊。”
韩月凝没有说话。
岁荣看着韩月凝的眼神,说:“你不用对我有愧疚感,还有软软那也一样,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们。”
韩月凝长长地叹了口气。
话虽然那么说,但她怎么能真的那样心安理得呢。
岁荣躺着,看着天,说:“这座岛上面的天,真的好干净,每天晚上都能看见星星。你说,一片经常闹风暴的海域,居然有这样一座岛,真是好神奇啊。”
说着,岁荣转过头,望向韩月凝,说:“有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你,我,岁荣,软软,哦对,还有老阿婆,就这样一直在岛上生活下去,也是很好的生活啊。”
韩月凝听着,没有说话。
的确,在这座神奇的岛上,住上一生,过上一辈子与世无争的生活,也是很好的,可是,她爱的人不在这里。
允星的老爸,也不在这里。
时间继续流逝,岁荣的伤已经慢慢好了,果不其然,那道伤口在他的胸膛上,露出了一道长长的疤痕,看上去有些狰狞。
软软的腿也恢复的很快,但还是不能用大力。
这天,岁荣出海回来,韩月凝正在给软软炖鱼汤,莫允星在旁边帮忙,这小子自从那天出事之后,就乖得很,懂事多了。
“岁荣。”
老妇人喊了一声。
岁荣答应一声,走进茅草屋:“怎么了?哪里又坏了?”
在这座岛上,他包揽了所有力气活,还有修缮工作,而老妇人也不客气,只要有活就会叫岁荣来。
老妇人摇摇头,指着已经掀起来的地板。
岁荣一愣,他低头望去,只见那朵天莲,洁白傲立,七片叶子,全力绽放着。
对。
七片叶子。
岁荣愣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天莲,真的成熟了?”
“嗯。”
老妇人坐在床边,说道:“是的,天莲彻底成熟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岁荣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
天莲的成熟,就意味着韩月凝的离开。
韩月凝要去救她爱的人了。
缓了一会儿之后,岁荣望着老妇人,说:“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