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茗味清,常乐闻了一会儿,便又有了些精神地坐起来。
“司伯言,我再问你个事儿啊。”
司伯言颔首。
“我想问,你宫里的妃子,你可以休了吗?”
短短的一句问话,愣是让司伯言的眼皮跳了跳,深褐色的眸子洋溢着某种喜悦,往她跟前凑了凑。
“虽是未曾听过,但这个主意可以考虑。”
发现他想歪了,常乐咳了一声纠正。
“不是我想让你遣散后宫,那么多妃子,都被你遣散的话,她们以后可咋办?我就是问问,刚刚那样,可能不?”
司伯言认真想了想,反问,“是哪个妃子想回家了?格里斯?”
“不是。”
“哦?”司伯言讶异了,“你最近又和哪位妃子走的近了?难不成是贤妃?”
“怎么可能是贤妃?她都是要成皇后的人了。”常乐努努嘴,“是临贵人。”
“临贵人……”
司伯言不怎么有印象。
册封后宫的事,除了那几个主要的人,其他的都是贤妃安排,他看过花名册也就过去了。
这突然出现个临贵人,是谁?
“就是育国送来和亲的那位金禾公主。”常乐好心提醒。
司伯言恍然。不过不是因为他想起了这个人,而是敏感的抓到了“育国”这两个字。
而后,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常乐。
“你跟这位临贵人还挺亲近?都没怎么听说过,你和她之间的事。”
常乐还未想到他在意的点,顺口就道:“她不是舒尔单的表妹吗?就自来熟了。”
“舒尔单?”
司伯言轻轻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每个字都带着别样的意味儿。
到底,他还是没防住。
“嗯呐。”常乐点点头,依旧没发现司伯言的不同,“临贵人想回育国了,你能不能把她休了,送回育国?”
“此事……”司伯言眸子微微眯起,猝不及防地转移了话题,“她的那只苍鹰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往你哪儿飞?”
“哦,那是舒尔单的鹰……”
对面的阴沉气压扑面而来,常乐恍然明白了什么,一把抓住司伯言的手,笑嘻嘻地解释。
“那只鹰大爷很喜欢,大爷曾经跟它说,飞升了会带着它一起。大须当真了,就想来找大爷献殷勤。今天我跟它说,大爷没了,还把它吓厥过去了,不知道现在缓过来了没有。”
司伯言将信将疑地听着,从她真诚的面容里,放下了戒心,不着痕迹地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
“大须找你是因为大爷,舒尔单送公主和大须来,怕是另有原因罢?之前在鸿胪寺,那位育国将军,育王身边的亲信,不是当众问过你有未成亲?”
常乐被问懵了。
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他居然还能翻出来。关键是当初他也不在场,这是憋了多久才问出来?
还真是个……能隐忍但小心眼儿的人。
司伯言轻飘飘地看她,“舒尔单还不死心,这么痴情的人,当真是不多见了。”
酸!
空气中都是浓浓的醋味儿!
这是打翻了一屋子的醋缸了吧?
常乐无比后悔,这么直接地就说了所有,应该再委婉一点的,润物细无声地提这件事儿。
果然,说话的艺术多么重要?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说好听点儿就行了。
“嘿嘿,那是他的事,我这不只忠心你一个吗?这世上像我这么痴情的,也真的是不多了。”
突如其来的情话,司伯言的面色总算是缓和了下来,嘴角不经意扬起的一丝弧度,暴露了他内心的窃喜。
常乐松了一口气,再接再厉。
“所以嘛,你要是担心我跑了,你就把临贵人休了,送回去罢!”
“不行。”
司伯言斩钉截铁。
“育国送公主来,这是有意结好,我若是将她休了,就是破坏两国关系,不妥。既然人来,定然也是做足了准备,就算后悔,也只能怨自己。”
常乐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明知于事无补,只能做罢,有些心疼的支着脑袋看窗外,发射脑电波信号,希望临贵人可以接收到。
临贵人啊临贵人,你要怨就怨舒尔单,怪自己太单纯了罢。
我已经努力过了,真的不太行。
“临贵人平日里可是有跟你说些什么?”司伯言趁着她发呆,故作不经意的提问。
还好,常乐及时反应过来他是在套话,立马摇了摇脑袋。
“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她在后宫挺无聊,想回去。”
“嗯,后宫确实无聊。”司伯言不可置否,“她没有跟你传达一下育王的相思之情?”
问的可是相当直接了。
完全不用委婉技巧,司伯言是拿她当傻子吗?问什么说什么,没有脑子?
“陛下,您是想知道什么?舒尔单有没有说动我?”
司伯言干脆摇头,有些得意地挑了下眉头。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努力的。不好好治国,尽是想着怎么拐骗你,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徒劳。”
炫耀的意味儿很浓啊。
幼稚鬼!
常乐忍俊不禁,决定不让他的虚荣心得逞。不能显得自己被他抓的死死的,这也太掉智商了。
“倒也不是徒劳,没准儿哪一天,我就心动了,毕竟我现在也是无婚一身轻。就是不知道,我这张破船票还能不能登上舒尔单的那条船。”
司伯言表情凝滞下来,脸上的笑意虚假冰冷。
“朕现在就下旨,封你为妃。”
常乐瞬间没了挑衅的气势。
一回
合就败下来,真是有够丢脸的。
“说起来,礼尚往来,朕是不是也要安排个公主送到育国去……”
司伯言突然地谋划起来。
送给舒尔单个王后,还得是那种凶悍的,让他不得不屈服,断了对常乐的念想。
这话在常乐耳朵里却是个笑话。
“还公主,你能送哪个公主过去?”
“朕从文武百官之中,挑个最好的。”司伯言清浅一笑。
常乐懒得搭腔,被他这么一提醒,想到了今日石树跟她说的话。
“对了,最近如霜是不是一直在往宫里跑?”
司伯言诧异看她,“你什么时候也在宫里安排起眼线了?”
“我哪儿有那个本事?”
常乐不悦地回怼。
面前人这么个反应,明显是知道所有的事情。
当初说什么如霜不会进宫,现在人家都跑好几次了,也没见他对这个打脸事件有什么解释。
呵,还每次对她要求挺多,真有意思。
司伯言眼尖发现她的不满,便放弃了追究她的消息来源,缓缓道:“是大长公主寻的她。大长公主言,看她一个人在外流落不忍心,想让她回宫,还让我去劝劝。”
“嗯?大长公主知道她是你妹吗?”
常乐头疼。
这个大长公主又在搞事情了,怎么就不见她消停会儿?
一天天的,也太闲了!
司伯言沉了沉气,“如霜的身份只有你和胡嬷嬷方内侍知晓。”
“那贤妃不就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