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夜玩味的神色顿时肃穆起来,眼眸微眯,带着几分试探,“当真?”
“听闻太妃染上肺痨,此病难治,我既答应可以治便决不食言,总之我人在你府上,且手无缚鸡之力,你还怕我逃了不成?”
“如何约法三章?”允夜撤回腿,那副纨绔模样顿时消失无踪,严肃的面庞叫人不由凛神。
“很简单。”她盯着那双眼眸,将早已酝酿好的话脱口而出。
“第一,我虽是你的王妃,但你不能过问我任何事,无论我做什么;第二,不论现在还是将来,你都不能对我做出毁清白之事;第三,早日和离。”
“就这些?”他神色淡淡,一双眸子幽深而暗沉。
他本也有此意,如此正好,省得他费尽口舌了。
“嗯,怎么了?”凤九酒蹙了蹙眉,眼底颇为谨慎。
“本王答应。”他薄唇轻启,“倘若你治不好母亲的病,本王便将你活埋了。”
阴鸷的警告叫人一瞬间背后生寒。
“成交!”
她一口应下,铁骨铮铮。
作为皇帝赐婚的新婚夫妻,按照凉国规矩,第二日务必进宫叩谢皇恩。
于是,凤九酒起的格外早,然而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允夜才慢慢悠悠的走出来。
她发誓,从未见过如此墨迹的男人!
紫禁城中,红墙金瓦,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派富丽堂皇之色。
与允夜一同见过皇帝以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互不干扰。
凤九酒想着也得去见见太后,便一路过去,却不曾想碰见一个她化成灰都不会忘却的人!
——安宁公主允菲。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淮阳王妃啊!”她将那四字咬的很重。
凤九酒盯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心底的恨意如滔天巨浪,迅速将她淹没。
眼尾逐渐逐渐泛红,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紧紧攥住,指甲深深陷进血肉。
这张脸,她恨不得撕个粉碎!
上一辈子若不是她从中作梗,若不是她与允棱一心设计陷害自己,她凤九酒怎会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那些刺骨之痛至今历历在目。
恨意层层叠叠涌上来,将她胸口死死堵住,几欲窒息。
察觉到她的异常,允菲只以为她是对自己的讽刺感到愤怒,天真的脸孔故作无辜单纯。
“没想到淮阳王妃刚被太子休掉,转眼便投入淮阳王怀抱,你就如此耐不住寂寞么?”
“这般苟且的鱼水之欢可还身心舒畅?”
肆意的嘲讽伴着放任的笑,激起了凤九酒浑身逆鳞。
狠狠压住心底的恨意,敛起那些怪异。
她轻嗤一声,没有丝毫温度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森寒。
“安宁公主何必在我面前装天真,你怕不是以为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无人知晓吧?”
凤九酒盯着她,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几分难以阻挡的凌厉:“安宁公主,您双手沾满鲜血,那么多个午夜梦回,就不怕他们化作厉鬼前来索命么?”
此言一出,允菲脸上嘲讽的笑意猛然僵住,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她素来掩饰的极好,怎会被一个宫外人知晓?
允菲压下心底慌乱,隐在袖袍中的双手紧紧相攥。
“你胡说些什么?可知污蔑皇亲国戚是死罪?”
阴沉的眼眸伴着狠厉的嗓音,仿佛一瞬间换了人似的。
凤九酒轻嗤一声,眼尾稍稍挑起,流露出几分不屑与森冷,“安宁公主如此激动做什么?这宫中四处有耳有眼,就不怕旁人看到你这般不天真的模样?”
她记忆里,安宁公主惯会演戏,在众人眼中是个不谙世事,心思纯良之人。
允菲当即扯出一抹艰难的笑意,“淮阳王妃说笑,本宫向来表里如一,可不像你。”
“是么,前些日子闹得皇城皆知的宫女死尸案,公主敢说与你无关?公主最好永远也别被他人发现自己所做的勾当,否则,臣妾定会毫不犹豫的痛打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