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从耶路撒冷回国已经快一年了。这期间里叶儿要说收获的话,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和羽凡学会了做菜吧。现如今,每当回到霍家的时候,叶儿就不再让羽凡下厨,美其名曰自己的厨艺有待磨练,其实她是觉得羽凡辛苦一天,真的不想他再烟熏火燎的了。
每当这时候,羽凡也都笑笑,并不去和叶儿争论什么,由着她去。自己没事就回到客厅看看报纸,抱抱大白猫太子。偶尔也会回到厨房,站在门口看叶儿忙碌的身影,并时不时的指导下她需要注意的地方。
叶儿其实不是一个讲究生活,追求细节的女孩子。但如今她却每餐都做的很有营养,搭配的很精致。“羽凡太瘦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厨师的,一点不像别人家大厨那般心宽体胖的。”这是叶儿心里的想法,她希望在饮食上给羽凡好好补补。至于羽凡其实比她还要懂得膳食搭配这一点已经被叶儿选择性的忽略了。
从市场买回的肉被叶儿细心的剁成了肉沫,她并没让卖家绞,一来那样口感不好,二来有些商家总喜欢趁绞肉的时候往里掺一些边角料,那样的话不干净。这些都是羽凡告诉她的。
刀具与菜板撞击的铛铛声中,肉馅慢慢被剁好,盛在大碗中,加上一个鸡蛋清,咸盐,葱姜蓉,最后加入了些面包糠后再顺时针搅拌上劲;莲藕洗净去皮切片,凉水倒入锅中,揪一小团肉沫在两手中摔打成型,放入锅中。这种方法也是羽凡教导的,说是能让丸子口感更弹。随着丸子的放入,水也慢慢烧开了。撇去渣子浮沫,再将备好的莲藕片,姜片,香葱结,大枣一一放入。小火慢吊了二十多分钟,待要出锅的时候加些盐与白胡椒,再撒上些香菜末,一锅香喷喷的莲藕丸子汤就做成了。
抹去了额头上被热气烘出来的细汗,叶儿回头对门口看着自己一边点头,一边傻笑的羽凡说:“别杵着,和没事人似的,快点端进去,叫叔叔阿姨吃饭了。”
叶儿经常这样做汤,尽管用料不是很多,但是却很是费时间。可是她不在乎,她也喜欢这样。看着羽凡端着砂锅走进饭厅的身影,叶儿想:“或许夫妻之间就是这个样子吧!”于是,刚才还被她所鄙视的傻笑也在她自己的脸上浮现了出来。
也许,日子就一直这样一如既往的平淡下去,也是很幸福的吧!
可是……
这天,又一个朋友要结婚的消息传进了叶儿的耳朵里,她其实很想不去在意对方在电话里那种极力控制情绪,却又丝毫掩饰不住兴奋的声调。细想起来,自己回来这么久了,羽凡却依然没有向她说出过,哪怕是一个字的爱意。看着身边的朋友接二连三的踏上了红毯,甚至还有的已经抱上了宝贝。叶儿的内心里其实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自己不管不顾的从耶路撒冷回来,为的是什么呀?还不是希望能够打动他。叶儿自己已经认命了,承认自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羽凡,她只希望自己爱的这个男人能给自己一份回应,一份承诺。那样即使是世界荒芜了,她也不后悔成为了他的信徒。
可是羽凡依旧既往的淡淡如水,心思不有丝毫的色彩变化,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终于,今天叶儿感到了无助、失望、烦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在守望着一份无果的爱情?她开始怀疑,开始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了。仿佛幸福的爱情都是别人的,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于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叶儿把羽凡拉到面前想要把话说清,可是不管怎么说,羽凡都还是那样隐藏着自己,仿佛说一个爱字就会世界末日一样,一个没激情的男人!于是乎,最后事情演变成就像是两个交战国一样的谈判。没有大吵大闹,叶儿只是平静的把自己长久以来对羽凡的爱,对他的奉献还有他的于视无睹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末了,叶儿说:“我好累,我要走了。失去了我,你是找不到比我对你更好的女人的,你从不知道珍惜二字怎么去描写。”
叶儿想好了,她要去西藏,去看看那里的天有多蓝,湖有多清。总听人说那里是沉淀心情的好地方,是孤独者的圣地,那么自己就去停泊一阵吧。人是活在两个世界里的,即使自己的内心世界开始凄冷,但是身外的大千世界总还是可以让我们平复伤楚的。
走的那一天,叶儿没有和任何人说。她独自一人回到霍家,像以往一样做好了饭菜和一砂锅细火慢熬的汤。摆在餐桌上。“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还能喝上热乎的汤水吧?可是那时候我估计已经坐在飞机上了。”叶儿这般想着。
“我记得我妈说过,会煮汤的人都是很深情的……”
这句她初来霍家时候说的话,依稀还响在耳边。可是她早已没有了当时欢喜的心情了。“这还真是讽刺呢!”叶儿苦笑着,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
太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好像明白些什么一样,蹲在叶儿的脚边,怔怔的凝望着叶儿,终于忍不住的蹭向她的裤腿,然后就蜷缩偎依在那里,怎么也不肯走开,似乎再说:“别走,好吗?”
猫都如此,可是人呢?叶儿看着太子,想起了在这里的昔日种种,她发现自己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决绝。她早已习惯了这个家,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了有他在身边……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终究还是流了泪。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在太子柔软的背毛上,滴落在热气缭绕的砂锅里,荡起一圈伤心的涟漪。
“我不能输给自己,也不能输给他!”
叶儿紧咬嘴唇,赌气一般的拭干泪水。她抱起太子轻轻的放在椅子上。“太子我要走了,你要乖啊,要听叔叔阿姨的话哦,要听他的话……”
话还是说不下去了,叶儿不想再哭的雨落梨花一样。深吸一口气,她狠心的站起来,告诫自己不要再想这里的一切,生怕好不容易鼓起的决心再次烟消云散。
背起行囊,转过身去。
“啪嗒”一声大门关上了,屋里一切都静了下来,只有砂锅上的热气无声无息的飘荡着,太子则慢慢的趴在椅子上,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好像在想些什么……